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尘缘扣第一章江湖行一五回（第2页）

九头雕来回踱着步子，轻声说道：“近半年来，他屡次献策无功，早已是气急败坏，所以越是着急，舵主您才越不理睬他。按理说，都是为蒙古人做事，这次就算他得罪舵主太深，我也该给他指条明路。但……石丞相早就叮嘱过属下，说只有关舵主才是朋友，只要我保住关舵主周全，至于旁人，哪怕得知我的身份，也不可援手。所以，最后，我也是眼睁睁看着他一步步走进了一个人的口袋里。只是，那人是谁，我还不知道。”。

说到此处，见关振东不说话，他接着说：“这就是我们不能回去的原因，有个人一直在暗处盯着我们，况且手下不乏高手。有两次，属下险些就知道了这个人的底细，却突然间被人搅乱，因此……这个暗藏的人究竟是谁，连属下也还不知道。关舵主也许会说，本没有这么一个人，是属下胡诌来骗您的。但有一处，关舵主请仔细想一下，若不是暗处有眼线盯着咱们，那封救母的家书，又是如何出现在分舵牌匾上。此人，是敌亦是友，关键是看关舵主如何做。在您还有用的时候，自然会帮您，可是如果漕帮和私货的事，处理不好，那人还会帮您吗？真是肝胆相照的朋友的话，不至于暗中帮人，他既不愿意露面，恐怕就是不知道哪一天要与您放对。”。

这番话，他说的倒是不假。叶雪莲的话里，也是这个意思，高平就在杭州，一直在自己身边。你区区一个流落江湖的老油条，又怎么能探听到高平的底细。但，话说回来，叶雪莲都毫不隐讳的告诉自己，高平一直安插在自己身边，那么姓叶的，是早就看我不顺眼了。

“可是……”。关振东满脸疑惑的说：“叶雪莲方才说了，一切都推到吴为身上，杀他一个，以平众怒！”。

九头雕忙说：“舵主要是信了这话，属下立刻动身北去。舵主可知道为何不能信这话？只因叶雪莲既然暗中有眼线，就会知道这个吴为其实并不起什么大的用，至于那些私货，倘若不是舵主您自己和王爷的……”。

关振东又将手在腿上蹭了蹭，问：“你知我回去所办何事？”。

“属下知道，只是不知在何处，还请舵主指点。”。

关振东冷笑两声后，说：“没想到最后还是给他人做嫁衣。”。

九头雕呼出一口气，说：“舵主，王爷是王爷、大宝法王是大宝法王、石丞相是石丞相。这其中，哪个对您真的挂念，您心中应该有数，至于那些东西，属下待船到苏州便轻装赶回杭州，好歹也给舵主办的踏踏实实。倘若舵主挂念不下，就给属下指个去处或是给什么人送去……”。

关振东又皱起眉头，问：“姓石的当真挂念关某人？还有，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不是很复杂？”。

九头雕“呵呵”一笑，想了想，说：“王爷现在是唯一掌兵权的人，大宝法王要什么属下不知道，但是舵主第一次跟王爷交易的时候，石丞相就找到了我，他说大宝法王可能是要插足中原武林的事。可能是和狮鹿山庄有关系吧，反正当时石丞相就说过，大宝法王武功虽高，却是个没头脑的人，一旦派人去协助舵主，必定会把舵主拉下水，所以才派属下前来。”。

“好，我的事情，到苏州之后你就去办，全数运到那极北苦寒之地去，我也是该会会这位老朋友了。”。

九头雕又叮嘱一遍，说：“舵主切记，明日一早属下就动身回杭州，舵主用过早饭趁那边没什么动静也要金蝉脱壳。”。

如此聊了许久，想是关振东心里实在烦躁的紧，于是没好气的说了声：“知道。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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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排了精致的酒菜，杨帆亲自请八蟾老怪入席。另一旁的许老四，则有人伺候喂着。

“余老前辈见谅，按理说前辈乃是前来瞧病的，本不该大鱼大肉招待，但我们都是豪气直冲云霄的江湖中人，若是无酒怕是不欢。”。说着，站起身来，为正襟端坐的八蟾老怪斟满了一杯黄酒。接着说道：“要说这黄酒啊，还是我们绍兴的好，这是晚辈自家带来的，前辈酌情自饮，晚辈只为前辈倒着一杯，决不复斟。”。说着，落座于旁，先是看了许老四，见他吃的香，丝毫不理会八蟾老怪，心中直嘀咕，这老四，说好了，不可缺了礼数，如今竟脸招呼也不打，竟顾着自己吃。

他道是许老四狗眼看人低，只为八蟾老怪衣着褴褛，却不知道许老四第一眼看见八蟾老怪，就没将这人当成好人看，所以才不理，趟在床上任由手下喂自己。

这八蟾老怪也是多日未沾荤腥，早已觉得口中无味。但忧心自己的内伤，却不敢饮酒，于是推托了，只陪着吃些清淡的菜。两人天南海北聊了那么一会儿，杨帆就说：“要是早能遇到前辈就好了，我这鲁莽的四弟也不至于被关振东打伤。我们这些做哥哥的，又自付不是他关振东的对手，却又咽不下这口气。”。

八蟾老怪自顾自挑些不沾肉味的青菜吃，也不理会他，那杨帆便一直说。先是数落了一番叶守志，当年是如何如何答应了漕帮分利，可是知道他叶守志驾鹤西游，也没看见一分利。又说道，盐帮仗着朝廷撑腰，这些年是越来越肆无忌惮的欺压同吃水路的漕帮，说到动情处，他脸上还爆起青筋。

八蟾老怪暗暗笑着，心想：原来你们是要我帮着你们对付盐帮，你们漕帮的势力难道不够收拾盐帮吗？要我一个糟老头？盐帮我可不去得罪，估计李老头儿已经把话带过去了，不妨先应承着，等醒华的给我瞧好了病再说。想到此处，八蟾老怪深叹口气，说道：“两位不知，老头儿一时气盛，结果被欢天哲打成了重伤，能够回到中原已是上天怜悯。至于跟人动手嘛，恐怕现在是没这个能力了，你们漕帮不也是人才济济？掌管水路也是近百年了，难道还收拾不了一个盐帮？”。

许老四听完这话，两只眼睛瞪的像牛眼一般大小，吼着说：“盐帮算什么东西，要灭他们也是易如反掌。”。这一吼，牵动了肋骨，疼的他咬紧牙关一句话也说不出了。杨帆道：“但是，盐帮中倒有些个高手，不是那么好对付。所以，我们翁大当家的，还是想多找些江湖上的朋友，最好是能把他们什么帮主、舵主之类的都收拾掉。”。

这番话如何瞒的过八蟾老怪，你们漕帮的人手并不比盐帮少，只是忌惮盐帮里的人物。若是换在没和关振东与王笑山交手之前，或许就答应他们了，因为看这样子，漕帮不仅是要给这位许老四报仇，更是要吞并了盐帮。那么，如果此时真的出手帮忙，说不定以后就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了，但盐帮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，老子又刚让李老头儿给带话，这事绝不能答应。

“杨老弟，那欢天哲的武功冠绝天下，就算我和大哥两个人一齐上阵，也未必是他的对手。更何况这次，我自己去的辽东，已经被他打了个半死，又如何能帮你们呢。不如这样，我先让华神医给看看，如果看的好，必定帮助你们。我也是很敬仰翁老爷子的为人，正欲结交他老人家，况且那盐帮臭名昭著，天下英雄莫不想除之后快。”。

许老四又憋着涨红的脸，从嘴里挤出几个字，道：“我看老英雄您就是个侠义之人，果不其然，咱们就这么说定了啊！您的武功高，功成之日，我这漕帮老四的交椅就交给您坐了，放心……许老四说话就算数，以后就拿你当我们大当家的一样看待，绝不含糊。”。

倒真是个心直口快的人，老子进来好一会儿，你也不理，非要听见我说这话才理。不由得笑在心中，老子看完病就走了，谁管你们这等闲事。

杨帆唤进门外的人，低声道：“旁边厢房先给余老英雄收拾出来，然后请华神医为余老英雄瞧内伤，诊金算咱们漕帮的。”。

“这……如何使得。”。嘴上连连退让，心中却想的是，你们漕帮也不是什么好人，估计是没给华神医钱，所以现在闹的很僵。老子是来治内伤的，可容不得你们插一扛子，耽误了老子，一个个收拾你们。“使不得、使不得、钱财都是身外物，我们这等人但凡会飞檐走壁的，又怎会缺钱财？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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