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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1章（第1页）

楚珺心下一凛。父皇这么快就看出来自己还有下一步的打算了？她还在斟酌如何措辞，听闻元文谡道：&ldo;不用顾忌，直言无妨。&rdo;

楚珺才道：&ldo;父皇，明年春闱的主考，儿臣愿一争。&rdo;

一室寂静无声。楚珺垂首，忍不住连呼吸都放轻放缓。半晌，才听到元文谡的声音，&ldo;为了黎川书院？&rdo;

楚珺也沉默了一会儿，决定坦白，&ldo;没有背景的寒门学子，是用人的首选。&rdo;卫珩也说过这话。

话说到这个地步，元文谡不可能不明白楚珺的打算。他顿了顿，沉声道：&ldo;按惯例，春闱由礼部侍郎主持，吏部考功员外郎辅之，再从翰林院国子监中选几人同为主考。储君或亲王为主考的情况倒也有，不过那都是有特别的情况，由皇帝亲任的。&rdo;

楚珺略微一琢磨，&ldo;是，儿臣明白了。&rdo;

楚珺离开平都的时候叶拂湄还怀着孩子，这次回来已经生了，满月都办过了。楚珺没说中，不是个小表妹，是个表弟，颜缜给起了名儿叫颜焘。

楚珺也去看了，虽然还小，也能看出眉眼精致，果然继承了颜家人和叶拂湄的好胚子。刚从楚州回来，大老远的也没准备礼，卫珩就把自己小时候带过的一个小金锁找出来送给了颜焘。

小婴儿皮肤白白净净，眼睛圆圆的，像两颗黑葡萄，直直地看着楚珺。

楚珺坐在床边，把小金锁戴在颜焘脖子上，跟叶拂湄解释道：&ldo;回来得急，路上的东西又肯定没平都的好，就疏漏了，什么都没准备。阿珩说这个金锁是他小时候带过的，所以这么多年一直没丢掉，想着拿来给表弟戴着玩也行。&rdo;

叶拂湄听了，眉毛微一皱，朝一旁坐着的卫珩看了一眼。虽然只一瞬间，但楚珺还是看见叶拂湄皱眉了。难道是嫌礼薄了？不可能啊，舅母不是那样的人。

叶拂湄见卫珩神色如常，楚珺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，朝楚珺招了招手。楚珺就凑上前去，&ldo;舅母？&rdo;

叶拂湄悄声在她耳边道：&ldo;小金锁是世子拿出来的？还是你要来送的？&rdo;

楚珺不知道问这个干什么，&ldo;我说应该备一份礼，但没时间准备了，一时能找到的东西虽然贵重但心意不到，阿珩想起来还有这个小金锁，就去找了出来，问我行不行。我觉得挺好，就拿来了……怎么了舅母？&rdo;

叶拂湄压着声音：&ldo;世子小时候戴过的金锁，自然应该留给你们的孩子啊，拿来送表弟，却是礼重了。&rdo;

楚珺不知道还有这说法，看了卫珩一眼，正对上卫珩望过来的目光。房间不大，他就坐在一旁，虽然叶拂湄压着声音，保不齐他已经听见了，可还要装作什么也没听到的样子……楚珺觉得有些好笑，&ldo;好了，你听到了就来解释解释吧，我是不知道这说法的，可别让舅母不心安。&rdo;

叶拂湄一愣，才反应过来，卫珩应该是跟颜缜一样，这样的声音根本逃不过他们的耳朵。

卫珩走过来，站在楚珺身后，&ldo;舅母放心，我以前的东西很多，都还留着，&rdo;他看向楚珺，笑了笑，&ldo;不会少了我与玥玥的孩子的。&rdo;

楚珺挑了挑眉，逡了卫珩一眼，才将目光转回叶拂湄。

叶拂湄看见两人的神情，笑道：&ldo;世子年纪也不小了，想要个孩子很正常。&rdo;

楚珺头大，怎么就突然说到这上面去了？

卫珩见楚珺有些懊恼的样子，将手放在她肩上，笑着对叶拂湄道：&ldo;舅母，我们都还年轻，不急。再者，现在局势也不是很稳当。&rdo;

叶拂湄想了想，沉吟道：&ldo;现在皇嗣中，成婚的只有珺儿和盛安公主。盛安公主与荣安侯成婚六年都没要孩子，是因为她只是个公主。你与她不同。你是太女，有了孩子，就是嫡皇长孙。再者，皇嗣成婚的少，又都没孩子，荣安侯倒不觉得有什么。如果别人家有了孩子……&rdo;

叶拂湄没说完，而是换了句话，&ldo;盛安公主今年有二十六了吧？按大兴律，尚公主是不能私自纳妾的，就是通房，也不好有。如果拖得久了，盛安年纪再大些，荣安侯还没有子嗣……&rdo;

叶拂湄没把话说透，但楚珺已经知道她的意思了。只是……

&ldo;舅母的意思，我明白了。舅母今日不提醒，我可能一直不会想到这方面的手段去。但……后宅的风浪再大，也大不过朝堂，我们如今的筹谋，动辄就牵扯到一门一族百千口人……再者如果现在有了孩子，我与阿珩要顾及的势必更多，有时候就放不开手脚……&rdo;楚珺顿了顿，&ldo;金定公主那样的例子，也就出了那么一个……&rdo;

楚珺习惯的谋划并不是从这类方面入手的，她也不喜欢用孩子当做筹码。因为年纪大了没有子嗣这样的原因，在夺位中失败的，也就是金定公主了吧。

叶拂湄见了她的神情，就知道她已经有了主意，便不再提了，&ldo;我也就是随口一说，你听着当玩笑就是了。&rdo;她岔开话题，&ldo;焘焘已经满月了，我跟你舅父商量，打算回瑶谷去了。&rdo;

楚珺脱口就要挽留，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。瑶谷很安全，环境也好，最重要的是，平都再好，对颜缜叶拂湄来说，也不是家啊。

她笑着望向叶拂湄怀里的颜焘，&ldo;也好。这么小，就要开始远游了。&rdo;

叶拂湄顺着她的话笑道：&ldo;是啊，早些长长见识。我们也不急，慢慢晃悠着回去。我也好些年没有出瑶谷游历了，权当是你舅舅带我游山玩水。&rdo;

楚珺笑着应了，想起玉屏的事，面色一整，正想找借口把卫珩支出去，又想到，玉屏一直跟在自己身边，把她送走，卫珩肯定会知道，再回头来问自己，自己又要找借口；或者他干脆不问，又想多了，可就不好了。

这样一想，楚珺干脆就当着卫珩的面说了，&ldo;舅母，我身边的玉屏，也是瑶谷出来的颜氏旁支，当年舅舅看她双亲都不在了，没人照顾，与我年纪相仿，这才放在我身边。眼下她再留在我身边有些不方便，不若舅母带她回瑶谷吧，让她恢复姓氏。怎么说也是颜家人，原来做我伴读就罢了，不能再做我的侍女了。&rdo;

玉屏跟着进京两年了，楚珺现在才说这话，明显不是真正的原因。既然楚珺不方便说，叶拂湄就没多问，正要应，就看到楚珺蘸着茶水在案上写了几个字。

叶拂湄眼里闪过惊诧，语气马上坚定起来，&ldo;你说的有理，是该让她回去了。我跟你舅舅说一声就是，你不用操心了。明日我派人接她过来，到时候与我们一同出发。&rdo;

楚珺自然应下。她又想起另一件事，但一时不知怎么开口。斟酌了半晌道：&ldo;舅母，你有表姐的消息吗？&rdo;

叶拂湄神色暗淡下来，&ldo;她传信说平安，旁的什么也没说，在哪儿，什么时候好回来，都没提。我们也派人查过信是从哪儿递来的，可蕊蕊的本事你也知道，她想隐瞒行踪，谁查的出来？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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