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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章 枷锁（第2页）

该死的，该死的……！

风音喘着粗气咬牙在心中不停地骂道。

从刚刚发现这个水牢的环境时，她就觉得有些似曾相识，无法控制思维往过去的那件事上靠拢，现下无法止住太宰治的血，无力感顿时就像当年一样攫取了她的心脏，狠狠地在捏紧它，使其一抽一抽地在疼，意识也逐渐混沌起来，身子开始无力地蜷缩低垂，头轻轻地砸在了太宰治的胸口上，整个人无法动弹，颤栗个不停。

就在风音快要崩溃的时候，一只手抚上了她胀痛昏沉的头，缠绕过湿淋淋的头发，贴紧头皮轻柔地摩挲着，奇怪的带来了些许安慰。

“可别哭啊……”

太宰治略带笑意的声音像是镇定剂一样注入风音的身体，使她渐渐从一片令人窒息的恐慌中平静下来。

他呛咳着，断断续续地不停说话，像是在以此抚慰她：“不是讨厌我的吗？为厌恶的人流眼泪是怎么回事啊，不是该趁此机会杀了我吗？嗯……血？”他的指尖触摸到了少女隐藏在发丝下的伤口，小心避开的同时，语气也变得低沉了许多，仔细听的话隐约有那么点惊讶和不悦，“我不是叫你别反抗吗？怎么受伤了？啧，那些家伙还真是没品啊……”

“……我才没哭。”风音攥紧太宰治的衣服，哑着嗓子低低地说道，话音刚落她松开了双手，缓缓地直起身子抬起头，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躺在地上微笑看着她的太宰治，一字一顿地重复道，“我才没哭！”她确实没哭，惨白脸上的水迹只是汗。

“我只是不想欠你人情而已。”风音冷淡地解释道。

太宰治的指尖滑过风音的发尾，缓缓落下按上了自己的胸口，笑着附和道：“小风音这种绝不赊欠的性格真是救了我一命啊。”

“不要突然叫的这么亲近！”风音咬牙怒道。

“都同生共死过了，别这么不近人情嘛，小风音。”太宰治哈哈笑了两声，躺在地上仿佛没事人似的感觉不到伤势的严重，不停地喊着风音的名字，就跟无情的复读机一样，但比复读机抑扬顿挫多了，“小风音……”

“……”风音隐忍地闭上眼睛，觉得自己刚才的选择错误万分，捡起地上的小刀，快速又准确无误地插在了离太宰治脖颈还有一两厘米的地方，咬牙切齿地威胁道：“太宰先生，麻烦你现在节省体力闭嘴好吗？我觉得咱们还没有亲近到可以唤名的地步，请你还称呼我‘伊予田’可以吗？”

她故作恶狠狠的表情看上去有点可爱——戴着滤镜、不知道是否清醒的、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太宰先生如是心想。

“我不要，我感觉自己跟小风音已经变得亲近了。”太宰治丝毫不惧离他脖颈不远的小刀——实际上也确实不用惧怕的，贴近他脖颈的是刀背并非刀刃，还真是温柔又口是心非的孩子啊。他笑着问道：“小风音，小刀是从哪里来的呀？”

“……我一直藏在身上的，他们好像没搜身。”见太宰治这样子，风音无力地长出了口气，知道根本无法改变太宰治的称呼——况且现在重点也不是这个。

她看着已经快要淹过太宰治耳朵的水，拔出小刀，俯身靠近了他，一手扶着他的后颈，一手拽着他的上衣领口，看上去又温柔又暴力地把太宰治半扶了起来——也有他自己使力的缘故，否则不会这么轻松。

太宰治靠在风音身上，对刚刚风音的回答并不意外，在她耳边低喃了一句：“还真是没安全感啊。”

风音调整姿势、想让他舒服一点的动作一僵，抿了抿唇，全当没听见这句话，问道：“太宰先生，现在要怎么办？”

“等就好了，看你和我都醒了，很快就会有人来说他们的目的了。”太宰治懒懒地说道，闻了闻指尖，轻笑了一声，说：“啊，是盐水呢，怪不得伤口这么疼。”

“……重点是这个吗？”话说到一半，风音的脸色忽地阴沉下来，虽没将太宰治甩开让他躺回水里，但心里已经有了这个想法，咬牙质问道，“这是太宰先生算计好的吧？”

“哦？跟乱步先生说的一样，真聪明啊，但只在对自己有用的事情上浪费时间。”太宰治故作惊讶地夸赞道，紧接着说出的话却随意到让人无法理解，“不过一开始没想把小风音算进来的，不过正好碰到就没办法了。”

“啊！”他似是才意识到了什么，眼睛跟着一亮，开心地说，“这么说我对小风音是有用的人啊，突然感到好荣幸……”太宰治掩面假哭，感受到了紧挨着的少女身上压抑的情绪，嘴角高高翘起，挑衅般地问：“生气了吗？”

“生气了哦。”低垂着头的风音立刻接话道，一挪身体让太宰治重新躺回了水里。

“好痛啊，小风音。”被灌了一耳朵水的太宰治委屈地呼痛，微微抬起头使自己的耳鼻嘴不被水淹没，听不出真假的笑着说：“我只是为了缓解气氛开个玩笑，你当真了……吗？”

他的声音顿了顿，笑容也略收敛了些，因为瞪视向他的风音——真的哭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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