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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章（第1页）

秦小楼微微一哂，调转脚步走到那二人所在的桌边，自说自话地坐了下来：&ldo;兄台。&rdo;

拘谨一些的那个警惕地盯着他，抱着酒坛放浪一些的那个则斜着眼轻佻地打量他，眯着醉眼道：&ldo;你……你怎么长的像个娘们？&rdo;

秦小楼并不在意他的无理轻佻，微笑道：&ldo;兄台，我方才听你说，赵平桢是个傻子……&rdo;他顿了顿，拘谨的那个已变了脸色，他方露齿一笑：&ldo;我也这么觉得！不过我还想听听兄台的高见，为何说应天府守城一战是傻子碰到了傻子？&rdo;

这醉鬼名叫吴袆，曾在军中当过一个小官，跟金人打过几年的仗，后来打仗瘸了腿，服役的时间又到头了，就回了临安城。这一年来他因身上的残疾和品行不端一直没找到什么活计，就混成了个地痞无赖，靠不良收入和亲戚的接济过活。

那个叫他外甥的是他本家娘舅，名叫费元。以吴袆的为人，身边早已没了朋友，只有费元因思念早亡的妹妹而还肯为他出些酒资饭费。

吴袆在行军用兵之道上的确有些天赋，这些年来又累计了不少实战经验，肚子里装的货绝对比秦小楼这个纸上谈兵的赵括要多。难得秦小楼愿意听他说，他自然不会推辞，乐呵呵地一笑，捧起酒坛来灌了一大口，酒水溅到秦小楼身上，秦小楼连眉头也没皱一下。

吴袆道：&ldo;你道骑兵比步兵好在哪里？不是步兵打不过骑兵，而是赢了追不上，输了跑不掉，所谓胜不全胜，败则全败，输一仗能把前头赢的十仗都给输没咯！这是无解之法，我也没听说赵平桢用过了什么特别的计策，那兀术能被赵平桢全歼，肯定是他自己寻死，而不是赵平桢聪明。&rdo;

为了鼓舞人心，赵平桢赢的这一仗在国内是大肆鼓吹，说得仿佛他不费一兵一卒就用漂亮的方法把金兵杀的片甲不留。但具体是什么方法，没人知道，也没人关心，百姓要知道的只是一个结果。故吴袆能想到这一层，的确是过人的。他说的这些秦小楼都明白，却装出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点头道：&ldo;兄台果然高见。&rdo;

吴袆被他一夸，心里更是得意，愈发说的口水星子乱喷，一股酒气直扑秦小楼的面而去：&ldo;我听说赵平桢派人烧光了兀术的粮糙，兀术还不肯撤，硬是撑了三天。结果赵平桢居然开城迎敌‐‐哈，放着固若金汤的应天府城墙不要，居然去平原上和金兵那群野兽打，这不是脱了铠甲送上去挨刀砍么！&rdo;

秦小楼沉吟道：&ldo;可金兵已经饿了三天，开城迎敌是为了赢一个全胜。&rdo;

吴袆道：&ldo;饿了十天的狼也是狼！饿得越厉害就越是要吃人！&rdo;

秦小楼点头。

吴袆道：&ldo;听说那赵平桢带着一万将士和数千百姓南下，中了金人的jian计，被杀的全军覆没。哼，这说明他根本就不会用兵。&rdo;

秦小楼心中一奇，不动声色道：&ldo;吴兄有何高见？&rdo;

吴袆得意洋洋地抠了抠踏在椅子上的脚丫：&ldo;当年我跟骠骑将军张方混的时候，张方贪功，赢了一小仗就带着我们一干兄弟追，结果中了敌人诱敌深入之计，大军被打散了。我领着百个兄弟，几十里的路回到樊城，途中被金兵袭击七次，我次次都把他们打跑了。哈！张方带出去的大军此战几乎全军覆没，我领的兄弟们是唯一一支活着回去的队伍！&rdo;

秦小楼急急问道：&ldo;你是怎么应对偷袭的？&rdo;

吴袆道：&ldo;我让老弱残兵背着鹿角走在最外围，一旦遇到骑兵，在鹿角的保护下中间的队伍迅速列阵。骑兵除了速度快，冲击力强，并没有其他优点，若是两方具严阵以待，只有不会用兵的将领才会让骑兵冲击步兵阵的正面。&rdo;

秦小楼奇道：&ldo;你立了这么大的功，没有因此受封？&rdo;

&ldo;立功？&rdo;吴袆嗤笑道：&ldo;主将死了，我却没死，不被军法处置已是万幸，何来立功一说？&rdo;

秦小楼沉默半晌，在桌上留下一锭银子当做吴袆的酒资，起身道：&ldo;吴兄，我与你相见恨晚，还欲多听些吴兄的高见，吴兄可愿随我回府？&rdo;

吴袆略吃了一惊，吊着眼角将秦小楼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，嘲讽道：&ldo;小娘皮，你要陪大爷乐一乐？&rdo;

费元早已看出秦小楼绝非普通百姓，这是忙暗地里使力偷拽吴袆的衣角提醒他，奈何吴袆已醉的没了眼力，还冲着秦小楼轻薄的笑。

秦小楼淡然道：&ldo;吴兄和我回去，自有真正的小娘皮任你挑。&rdo;

费元已是满头大汗，战战兢兢道：&ldo;大、大人，我这外甥喝醉了酒，你千万别同他一般计较。&rdo;

秦小楼不怒自威地扫了他一眼，道：&ldo;你放心，我自不会与他为难。&rdo;

秦小楼带着吴袆回了府，先将这个醉的神志不清的家伙安排在厢房睡了，随即果然支使下人去万香楼召了两个漂亮姑娘入府。

等吴袆一觉睡醒，只见自己左手搂着一个，右手抱着一个，姑娘身上的香气直往他鼻子里窜，激的他恶狠狠打了个喷嚏。

&ldo;你醒了。&rdo;一个温润的男声响起。

吴袆这才发现房间的中央坐着一个身着青衣的年轻男子，竟是眉目风流，相貌异常清秀。他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先前的事来，不由惊呼道：&ldo;小娘皮！&rdo;

秦小楼也不恼，向两个青楼女子使了个颜色，两人即刻乖巧的披衣退出去了。

秦小楼道：&ldo;既然步兵打骑兵不可全胜，那我训练一支比金兵还厉害的骑兵，需要多久？&rdo;

吴袆愣了愣，脱口而出：&ldo;不可能。&rdo;

秦小楼不由蹙眉，耐心地问道：&ldo;为什么不可能？&rdo;

吴袆道：&ldo;训练骑兵，不光要练人，还要练马。而马种比士兵的素质更重要。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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