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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寄晴心里一惊,但表面上十分淡定:“是吗?”
何仲仪笑了一声:“他有这个志气,我倒是意外。”
白寄晴道:“您和施影后都忙,其实何宣比你们想象的更有骨气,也更有能力,只是你们夫妇都太优秀了。”
何仲仪没有回答白寄晴的话,一双锐眸直视眼前这个娴静淡漠的女子。坦白说他从不反对何宣谈恋爱,食色性也,特别是男人,年纪到了,哪能不对女人有兴趣?只是他没想到,自家儿子竟然会喜欢这种知性女青年,甚至一栽进去,就认了真。
“我想你知道,他这么做的原因,有一大部分是因为你。”
白寄晴抬头,何仲仪继续道:“以前何宣叛逆,但无论怎么偏激,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,但我知道他对家里还有眷恋,因为我可以从他的眼神里,看到雏鸟对父母的孺慕之情,但现在他眼里这种光芒消失了,甚至对他的母亲,产生鄙夷和怨恨。”
白寄晴没有说话,以前自己对白震刚何尝不是如此?那是子女对父母的天性;可是人是会长大的,一旦亲情无法慰藉干涸的心灵,自然就会往外索求,更何况随着生理成长,思虑也会跟着成熟,他们看父母的行为,滤镜换成了照妖镜,无所遁形。
白寄晴直视何仲仪的目光:“何先生,我相信您一定清楚施影后做了什么,如果你儿子因此对施影后有所批判,那恭喜你,你的儿子具备了判断是非的能力。”
何仲仪乍听白寄晴的话,立刻皱眉,一脸愠怒,但又随即失笑出声:“你的胆量,不像是你那个家庭培养得出来的。”
“所以我该庆幸我父亲不怎么管教我。”
何仲仪摊手,不想继续在这里纠结:“白老师,其实我今天来,是想和你站在平等的地位,讨论一下何宣的未来。”
“他的未来?为什么需要和我讨论?”
“白老师。”何仲仪难得卸下一身威严:“坦白说,我对你和何宣交往,没有我妻子的反应大;甚至从你这阵子的表现,与今天一席话,还觉得何宣这小子挺有眼光。我会说服我的妻子不再反对你们,但你能否劝何宣,不填医学,改填金融或政治?医学耗时太长,不利他以后发展。”
“何先生,是不利『何家』前途发展,还是不利『何宣』未来发展?”
何仲仪:……
“何先生,很抱歉,在政治家的您面前,我说话可能不好听。身为老师,我觉得能让学生走上自己喜欢的专业,那是最大的成就;身为朋友,能看见对方达成所愿,实现自己愿望,那是最大的欣慰。还有,您到现在还不明白,感情这种事,不是任何利益可以交换得来,何宣如果喜欢我,无论你们怎么阻止,他都会向我靠近;何宣不喜欢我,你们拿面额再大的支票给我,我也得不到他的心。”
见何仲仪脸色愈来愈黑,白寄晴还是不愠不火:“何先生,别把何宣对您最后一丝尊敬也磨灭了。”
何仲仪正要辩解什么,办公室门口突然冲出一个人来!何宣扫了办公室内情形,喘着气挡在白寄晴面前:“你找她做什么?”神情像只炸毛的狼犬。
何仲仪站起来,整理了一下一点也不凌乱的西装外套:“来感谢卓星的老师对你的照顾,顺便以贵宾身份,参加你的毕业典礼。”说完冲白寄晴颔首,面无表情地离开。
等何仲仪走后,何宣立刻转身,焦急地问白寄晴:“他对你说什么?有没有伤害你──”
“没有,你怎么来了?”白寄晴拿起何仲仪碰都没碰的茶杯,到茶水间冲洗。
“黄威告诉我我爸朝你办公室来了……”他尾随她后面:“他到底跟你说什么?”
“他向我道歉。”白寄晴放好杯子转身:“说你姐接风宴那天,他态度不太礼貌。”
“那你怎么说?”
白寄晴不明所以:“还能怎么说?当然是说没关系,我不介意。”
“你不介意?”何宣一脸不平:“我为那天的事和你道歉了多少次你都不原谅我,他跟你道歉一次你就原谅他?”
白寄晴忍着笑:“你觉得我厚此薄彼?”
何宣咬唇,一脸“你有没有良心心里不清楚吗”的表情。
“因为你道歉没有用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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