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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 楼船夜雪铁马秋风 6（第1页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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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见一名壮实的中年军官正阻拦者几名修理师，慕容枫走上前问道：“出了什么事？”一名修理师很不高兴的说：“这个人真是个怪人，死活不让我们修理他的战机，说是要自己修，你说怪不怪？”

慕容枫便问那位中年军官：“您好，请问您为什么不让修理师进行维修呢？”中年人瞥了一眼慕容枫，哼了一声，说：“小子，你知不知道，战机就像我的孩子一样，只有我自己有权修理。”“你竟然敢对少尉如此不敬！你知不知道，少尉五天之内参加了三场战斗，击落了五架敌机！”一名修理师为慕容枫鸣不平。

中年人听了这话，走上前来，说：“对不起啊，年轻人，刚才是我太轻率了。早就听说孤狼队个个都是英雄，今日一见，名副其实呀。第八舰队，巴特勒，中尉。”“幸会幸会，中尉过奖了，在下不过也是为国家尽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罢了。中尉对自己座驾的感情我可以理解，不过，我还是希望中尉能体谅修理师，他们的工也很不容易的。”慕容枫继续劝道。

“也罢，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。”巴特勒示意修理师可以开始工，“少尉，能带我参观参观这艘战舰吗？说来惭愧，我服役二十多年，还从没有上过这么大的战舰。”“当然可以。”慕容枫说，“请吧。”

别看巴特勒是个四十多岁的大汉，但在“黎塞留号”上，他还是如同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，像个孩子一样不断询问慕容枫一些问题。慕容枫很耐心地一一向他说明。巴特勒不时夸赞这艘战舰先进的设备，慕容枫也只得陪笑。

“中尉要不要尝尝本舰的茶饮？”慕容枫向巴特勒推荐道，“都是上好的茶。”巴特勒来了兴趣：“我不敢说自己精通品茶之道，不过对于喝茶，还是略有所知的。”巴特勒慢慢品了一口，道：“好茶，西湖龙井。”“中尉果然对茶道颇为精通啊。”

两人聊着聊着，不觉已经将整艘战舰参观了一遍。巴特勒道：“年轻人，你刚打完仗又带我参观了一圈，真是辛苦你了。”“这点小事，不辛苦，不辛苦。”慕容枫客套地说，“我有一事，的的确确想问您。”“你只管说就是了，用不着吞吞吐吐的，别拿我当外人。”巴特勒心直口快。

“那么，我就说了。经此一战，到了月球，您有什么打算？”慕容枫终于不再绕圈子。巴特勒苦笑一声：“怎么办？我还能怎么办啊。第八舰队没了，我如果不能被分配到其他的部队里去，可能会回到地球去做个教官吧，或者，直接退伍也说不准。”“恕我冒昧，您有亲人吗？”慕容枫追问。“我妻子很多年前就和我离婚了，有十几年了吧，你知道，丈夫一年回不了几次家对于女人来说是很难熬的。我已经几年没有儿子的音讯了，今年他该19岁了。”

巴特勒的遭遇绝不是个案现象，许许多多军人都有着类似的遭遇，对于他们这些孤独的人来说，也许在军队中他们能找到自己的归宿，一旦离开军队，孤独感便会涌出来。

“中尉觉得，留在本舰如何？”慕容枫的邀请着实打动了巴特勒，他此时正需要寻找一个归宿：“罗伯特准将肯收我吗？”“诶，队长向来是爱才的，岂有不收的道理？”慕容枫继续说，“回地球做教官，那种生活想必不是中尉想要的吧。”巴特勒被打动了：“是啊，我辈的归宿，唯马革裹尸而已。我跟你们干。”

罗伯特此时正在“阿伽门农号”上参加会议，残余几艘战舰的高级将领几乎都被欧阳尚请来了。欧阳尚步入会议室时，所有人都起立敬礼，欧阳尚用左手回礼，道：“都坐下吧。”众人就坐。

欧阳尚道：“各位，事已至此，我也就免去客套，直奔主题了。经此一战，第八舰队全军覆没，第五舰队也就只剩下我们了，若不是金准将及时赶到，我们怕是也要被索维诺包了饺子。我本人对这场战斗的失利负责。”

托马斯道：“将军别这么说，若不是有最高统帅部那些家伙的愚蠢命令，我们哪里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？让您去为他们的愚蠢买单？太可笑了！”一旁的人附和道：“是呀，是呀。将军够不容易的了，还要被这个黑锅。”

欧阳尚道：“各位的好意，我心领了，不过，我是直接指挥人，若是我不负责任，那责任又该由谁来负呢？现在姑且不讨论这件事，现在我要征求大家的意见，战报怎么写？”“我觉得如实写会比较好，我想，上面总不会一点都体谅不到我们的难处。”托马斯说。“我以为，是不是把那几艘战舰投降的事略去，而改为被俘虏，那些战舰在如此苦难的情况下战斗了那么久，确实也没有必要再去苛责他们了，不是吗？”罗伯特吐了口烟，说道。

“我反对！”众人望过去，只见发言的是一位浓眉大眼、留着八字胡的中年人，欧阳尚道：“古贺中校，愿闻其详。”古贺便说道：“无论情况如何，投降就是投降！这一点对谁都是一样的！虽然无法确认是不是那些船的舰长直接下达的头像命令，但他们身为指挥官，难道不应该为这种事负责吗？准将，您可能不知道防卫军军事条例上是怎么写的，需要的话，我可以背诵给您听。”罗伯特道：“那倒不必，不过这样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呢？如果战场上的一切都依照军事条例，不是太过死板了吗？”古贺冷冷地说道：“准将的意思是我们防卫军太死板了？恕我做这样一个假设，如果准将您在类似的情况下屈膝投降，劳尔?克鲁斯将军也会在军事法庭上提议将您缺席审判死刑吧。”

“好了好了，都不要说了！”欧阳尚阻止了两人，“我赞同罗伯特的观点，各位意下如何，不如我们举手表决。同意罗伯特的举手。”欧阳尚率先举手，3、4只手也陆续举起。古贺有些愤怒地说：“这就是各位的看法吗？好，看来我跟错了人！”托马斯生气地说：“古贺有三！你怎么能用这种口气和将军说话！”欧阳尚拦住他，说：“中校，有什么话，您说出来就是。”

古贺有三继续说：“我原以为将军您是个有原则的人，想不到竟然也会用感情来代替准则！”“准则都是人定的，人不可能没有感情，因而，世界上也没有在任何条件下都适用的绝对准则，不是吗？”欧阳尚冷静的回答他。古贺有三说：“但这不是理由，不是吗？将军。”“的确如此，你要骂，就骂我一个人好了。”欧阳尚回应。

“那么，恕我日后不再效力于您手下，你们接着开会吧，再见。”古贺有三正准备离开，托马斯拦住了他：“你听到了我们的计划，还想走吗？”古贺有三笑着说：“上校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，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而已，我是不会出卖你们的。”“用‘出卖’这个字眼，是不是刻薄了些呢？中校。”欧阳尚道。“那，还望多多包涵，告辞了。”古贺有三戴上了放在桌上的军帽，起身离去。

欧阳尚继续说：“不用管他，诸位，我们来讨论下一个问题。第八舰队没了，最高统帅部一定会撤销其番号，只是第五舰队……”托马斯道：“将军，这支参加过平定希达港叛乱的英雄部队绝对不能就这么散了啊。”“是啊，是啊。”周围其他人议论起来。罗伯特看出了欧阳尚的难处，便说：“将军要是担心的话，我回舰后，立刻发电给克鲁斯将军发电，请他帮忙也向最高统帅部进言保留第五舰队番号。”欧阳尚顿时感到轻松了许多：“如此，便太感谢准将了。”罗伯特吐了口烟，笑着说：“哪里哪里，举手之劳罢了。”

慕容枫刚回到房间，敲门声便传来了，他起身说：“请进吧，薇。”欧阳薇进来了，说：“请原谅我没来得及换身衣服就来找你了。”不知什么时候，欧阳薇已经不自觉的将“您”换成“你”了。“为什么要换衣服？”慕容枫正说着，忽然注意到她的袖口以及手臂上都有些许血迹，赶忙问：“你受伤了？”他也在不经意间改变了称呼。“那倒没有，我只是看到医疗舱人手不够，就去帮了帮忙。看到那些受伤的军人难受的样子，着实令人伤心。”

慕容枫也沉重地说：“是啊，战争是残酷的，尽管知道肯定会有许多人牺牲受伤，但每每看到，还是不禁难过。对了，你为什么不和队长一同去‘阿伽门农号’看看你父亲呢？”欧阳薇说：“那倒是也不急于一时，父亲说过，只要活着，就能再见。到了月球，你们是不是要休整一段时间？”“是啊，经历了这几次战斗，舰船需要修理，船员需要补充，队长已经给我们半个月假期了。只是可惜，杰克他……”慕容枫哽咽了。

“我听说了，哈伦中尉牺牲了，是吗？”欧阳薇安慰正在难过的慕容枫，“生死有命，你也该尽快走出来，说不定什么时候，还要再战斗呢。”“你说得对。”慕容枫拭去了还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：“是上次我和你说起的，那位我昔日的同僚的女朋友干的。有的时候我真的想感叹世界是如此之小，三年不见，居然让我们在战场上不断相遇，也许，c’estlavie（这就是生活）。”

两人都沉默不语，默默地坐下，静静地依偎在对方的肩头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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