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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章 人是需要偶像的于是许菲也成了一枚粉丝（第1页）

酒席散后，曾凡君两口子留了下来，他说要住一、两天。一方面等吕玉蓉收拾收拾，一方面他也想和许菲聊聊。

恰巧，由于鸭嘴山是一个老矿，地下的资源有限，产煤的能力逐年缩减，运输队也好长时间没有什么任务，许多人都在放假状态。作为队长，许菲还要每天去报到，有了这件事，她干脆就请了假。

曾凡君的媳妇特能干，几乎是一分钟也闲不下来。不用许菲，她一个人把这个新家的里里外外收拾的一尘不染。每天像主人一样，买菜做饭，给许菲留个清静，每天陪着曾凡君，或者到老妈家，再不就在客厅里聊。

曾凡君很健谈，大学毕业，也出过国，见多识广，风趣幽默。许菲也是把曾凡君当做自己亲哥哥的人，两个人一点儿不见外，天南地北聊的兴起，曾凡君突然说道：“小菲，你想没想过，你们这个矿产不出煤来怎么办？”

这个问题许菲不是没想过，除了三矿这个主力矿，其他的矿都在闹裁员。运输队也有传闻，要改制。运输的卡车要卖给个人。当然这些目前还是传闻，不过，许菲相信这是真的。因此，她也有点准备。曾凡君这样一问，许菲倒是没有正面回答：“谁知道呢？反正我这个队长估计下不了岗吧？”

为什么要这样说，许菲也没想透，是不是心里还是警惕曾凡君的邀请呢？她是真不想到表哥的手下去当什么厂长，本来是很好的亲戚，很好的姊妹，变成工作中的上下级，又是个体企业，情况可能会有变化。一旦，伤了很好的亲情，许菲有点害怕。

曾凡君说：“不是你下不下岗的问题，也不是到我那儿应聘的问题。明白吗？你要看到大势，大势是什么？国企改制，这是国家的经济战略，在这一前提下，你们鸭嘴山矿务局能例外吗？”

其实，这些许菲都想过，她是想让曾凡君说出自己要说的话。

果然，曾凡君看许菲没有反应，他手扶沙发，侧过身来说：“知道我为什么辞职下海吗？因为我看清了，未来的中国民营企业必站一角。而经济要想发展，市场化是最重要的手段。我们要适应这个新形势啊，你还年轻，也有能力，不要落到时代的后头。况且，鸭嘴山煤矿已经到了必须改型换代的时候，你在呆下去，还有什么前途吗？”

许菲一笑，挽了一下她的短发：“凡哥，我是个俗人。”

曾凡君可没给她面子：“谁也不是圣人，正因为不是圣人，我们都吃人间烟火。那么，人往高处走，水往低处流，总不差吧？不是越穷越光荣的时代了，没有钱，别谈什么境界，也别谈什么格局。比喻，老常，他把生意做到如此地步，到处欠债，你让他高雅，让他帮助别人，他高雅得起来吗？他用什么帮助别人呢？明摆着，儿子要上重点学校，他却只能看着，甚至是反对。为什么？他掏不出钱来啊！”

这句话，说到了许菲的痛点。常乐的初中要上外国语，那是市里新成立的重点，学费要高一些。常钰却说：“念那么贵的学校干什么，将来还能出息到哪儿？”

曾凡君继续说道：“我不是说金钱至上，起码，钱是可以提升你的状态的。不想做圣人，但我们可以做一个对他人有用的人吧？再起码，也能让你的孩子上个好一点的学校，让老妈有更好的居住条件或者说养老条件吧？作为亲人之间，发展自己就是帮助别人，否则，你处处受难，大家能都看着吗？帮你还是不帮你？可你要是有钱就不同了，你即使是不帮助别人，亲人之间看着你也好啊！也放心哪！”

曾凡君看到许菲认真了，于是又说道：“老姨这次我是肯定要领走的，你也可以借这个机会去我那儿考察一下，决定权在你。但不管怎么样，你的运输队是不能再干下去了，即使你想干，可能形势也不允许。”

听曾凡君这么一说，许菲也感觉到，运输队的改制似乎已经迫在眉睫了。

那天晚上，许菲许久没有睡觉。矿务局要改制，第一条就是下岗。即使第一步不会有她，可最终呢？恐怕是难逃这个结局。曾凡君的一番话字字落到她的心里，她慢慢咀嚼，不能不佩服表哥的见识。

矿山基本挖空了，企业必须转型，这没什么其他方法。这么大的企业，这么多的工人，也许是走在前面比走在后面要好。可常钰呢？她不能不想起常钰，说起来，他也是一个自动下岗的人。可现在怎么样？根本不敢回鸭嘴山，官司是委托其他人打的，偷偷的跑回来签了个字，还用围巾遮住半边脸。

这是前车之鉴哪！如果下岗创业，也要脚踏实地，一步步来，绝不能好大喜功。做什么好呢？想到这儿，她倒是决定了，跟着老妈去一趟表哥的柳树屯。

柳树屯，绝对不是一个屯，而是一个省城奉市所辖的县级市。从地理位置上看，它与奉市紧紧相连，严格讲应该算一个区，可它还是叫了市，柳树屯市。

而她们的目的地是柳镇，一个距柳树屯还有二十公里的山区小镇。虽然是山区，可温泉疗养已经是有模有样。主疗区是一幢六层大楼，曾凡君给老姨安排的当然是标准间。

在柳树屯，二人住了两天，观察了表哥的风翼试验。原来就是用电动机频繁地使那个巨大玻璃钢风机叶片来回的颤动，看这叶片能够承受多少频率的振幅，还有寿命。后一条，很重要，这决定成败。

曾凡君领着许菲观察这颤动的风翼，表哥双手抱臂面对试验现场，头也不回地对许菲说：“小菲，这叶片很多地方产，很多国家产，关键就看它的承受能力。你产的转个几百小时，可人家的能转几万小时，甚至几十万。那么，你的东西只能淘汰。这就如人生，必须耐久，什么东西也不要速成，速成的都是没有质量的。”

从表哥到家的那天起，许菲就陷入的思考。表面上她不以为然，实则，她已经被表哥的话所打动。

除了形势逼人，许菲绝对承认一条道理，光讲格局是没用的，你的行为是要真金白银来依托。像常钰，不就是被金钱打败的吗？要债的把官司打到法院，法院判决一下，常钰的工资基本上要还款。为什么，他能痛快地签字，还不是他自己也感觉无法面对许菲和常乐吗？

“但是，挣钱要有道，不要乱来。踏踏实实做实业是我的宗旨，看我的工厂已经是初具规模。如果这叶片实验成功，进入量产，我会把邻近的这片空地买下，扩大一倍。”

一阵风儿吹过，表哥颈下的领带飘了起来。许菲的眼中，表哥的形象太伟岸了。突然间，许菲的心中有了某些崇拜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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