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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5章（第2页）

做完检查之后，姜维表哥就把姜维叫出去了，说是有话要说。

姜维和宋观低声说了一声，放下电脑，跟在表哥身后出去，病房的门在他们身后合上，表哥一直把姜维领到吸烟区。一点微弱的猩红的火星燃起，表哥指间夹着烟，也没什么动作，只问：&ldo;最近过的怎么样？&rdo;

这是个很惯常的，很客套的问题，因为实在太过笼统，于是也就很难回答，姜维想了想，&ldo;还行，&rdo;又觉得自己到底回答得太简洁了些，便补充了一句，&ldo;和以前一样。&rdo;说完还是觉得话说得太短了，只好寻思一个提问句，&ldo;哥，你怎么跟林哥换班了，他怎么了？&rdo;

&ldo;那傻逼给人劝架，就被误伤了。&rdo;姜维表哥冷笑了一声，&ldo;这不为了我们院新来的&lso;院花&rso;么。&rdo;看姜维一脸不解，姜维表哥吸了一口烟，解释了一句，&ldo;‐‐就病房里被你砸成残疾的那个。&rdo;

姜维没反应过来：&ldo;什么？&rdo;

姜维表哥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，其实他同姜维长得很像，但因为气质截然不同，于是原本六七分相似的样貌，因那气场缘故，也成了全然相反的模样：&ldo;就你那位邻居&lso;小美人&rso;啊‐‐现在整个医院都传得沸沸扬扬的，我爸底下有些人，就为了能到他房里来检查的机会，居然吵着吵着打了起来。太可笑了，又不是争家产，我看他们都是脑子进水昏头了，然后小林子非要上去劝架，意外挨了一下，不行了，&rdo;说到这里，姜维表哥又是一声冷笑，&ldo;我看他这傻逼也是活该。&rdo;

但凡沾着和林医生相关的，姜维表哥语气里冷嘲热讽的酸气，简直要满溢得要喷出来。

&ldo;这不，我爸看不下去了，就下了禁令，又怕叫了别人镇不住场面，把我换了来。&rdo;嘴角微微翘起，姜维表哥笑了一笑，可惜是个皮笑肉不笑的模样，&ldo;我本来还好奇，弄得这么&lso;腥风血雨&rso;的人是个什么模样。&rdo;轻轻&ldo;啧&rdo;了一声，拉长的声线，懒洋洋的，年轻的医生说，&ldo;外头传得跟什么似的，结果现在一看，也没什么‐‐亏我来之前这么期待。&rdo;

姜维很难把表哥描述里的人，和自己认识的这位邻居给形象拟合上。

先前说过，姜维是个脸盲，非常严重的那种。姜维见着宋观的时候，宋观的一张脸已经叫绘颜给恢复得差不多了。于是在姜维看来，宋观着实和旁人没什么差别‐‐假如姜维遇到宋观的时候，宋观还断着鼻子毁着容，那么在姜维眼里，宋观诚然因此看着和旁人不同，是辨识度要高上许多，但姜维脸盲啊，委实白瞎了宋观那一张叫&ldo;绘颜&rdo;修补过的脸。

姜维脸盲，姜维的表哥也是脸盲。姜维他妈妈那一边的人，几乎个个毫无意外的都是脸盲，唯一区别只在于脸盲程度的轻重。只是姜维几乎是那么多年来，这一家中罹患程度最严重的一个。虽家中人知晓他脸盲，却也不知道姜维他脸盲到那种程度，因姜维观察力过人，这脸盲症在他身上表现得并不太显眼，所以姜家人一直都还当姜维表哥是脸盲症最重的。

姜维表哥对宋观的感情色彩很复杂，先前他听说了许多关于宋观的事情，姓林的那傻逼成天把人挂在嘴上，他因此听得心里一直不忿，结果好不容易过来一看，就发现这人长得没任何出彩之处，和路边随便抓来的长得差不多一个德行。他生气，觉得姓林的是个瞎的，又觉得自己白跑一趟。他心里的感情基调接近于&ldo;我居然为了这样一个玩意儿费心&rdo;，一时心情恶劣，说话都带着迁怒于人的阴阳怪气。

他的话语里藏着点让人不舒服，却又不是让人全然无法容忍的微妙恶意，姜维表哥笑笑，说：&ldo;姜维，你妈最近都在找你呢，你躲在这里不太好吧。&rdo;

姜维闻言没有立刻回答，他是在这一线白烟缭绕里，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眉。沉默有一会儿，他才说：&ldo;我不想回去。&rdo;

&ldo;所以你就躲这儿来躲个清净了？&rdo;姜维表哥笑笑，恶意满满地说道，&ldo;换我我也这么做，还有个小美人陪我，总也比面对那些不知所谓的相亲对象要好吧‐‐不过，我做哥哥的也提点你一句，别照顾着照顾着，就照顾出什么别的事情来，你知道的，你要是敢&lso;出柜&rso;了，家里人能把你削死你信不信？&rdo;

姜维一怔，觉得对方考虑久远得简直有些离谱，可他也不想细问，所以最后只轻轻说道：&ldo;表哥，你想的太多了。&rdo;

‐‐

宋观正式出院已经是几个月之后的事情，这几个月的养病时间里，他觉得自己的脸皮子也是越来越厚了，主要因为生大病的时候，病人基本没什么生理隐私可言。所以病的时间久一点，脸皮子厚了一圈也无可厚非。当然，对于&ldo;被其他男（姜）人（维）公主抱，习惯到一点都没违和感了&rdo;这件事，他是肯定不会和人说的。总体来说，他这次的住院体验还算可以，并没有让人觉得太糟糕。

除此之外，宋观还有两点信息收获。

第一点是和&ldo;死亡痛觉关闭&rdo;相关。本次住院期间，宋观前一个礼拜的时间里，他的身体感知是十分麻木的，是半点都没觉出痛感来。结果之后，就跟退下去的cháo水回扑一样，宋观于某一刻一下子疼得死去活来，就差点哭爹喊娘了。唉哟喂，这当中滋味，哪怕事后回想起来，也是能让人青了一张脸的。

可见&ldo;死亡痛觉关闭&rdo;有时效限制，在这个时效内死了，那就无痛无痒，要是在这时效之后还活着，那就得耐上这仿佛扒皮抽骨又生小孩的疼痛袭击。所以&ldo;死亡痛觉关闭&rdo;的功能，等闲不要去手贱去触发开启，除非已做好万死的准备，不然就只得等着活受罪。

第二，是关于&ldo;绘颜&rdo;一事。事实上，宋观在住院期间，一直觉得周围人怪怪的，但又说不上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古怪法子，直到那天他和姜维表哥第一次见面对话。一开始宋观他是觉得姜维表哥是不是找打，还&ldo;小美人&rdo;，你全家都&ldo;小美人&rdo;，也亏得他不是原主，所以他只是冷嘲了一下，不然换做原主那货，听到&ldo;小美人&rdo;这样的词，必然觉得这是对自己的羞辱和嘲讽，肯定冲上去拼个你死我活，分分钟闹得一片鸡飞狗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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