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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3章（第1页）

闻言，阿镜赶紧将脸扭向一边，支吾着：&ldo;这……我……&rdo;

&ldo;不管你身上有几个灵魂，不管你是什么妖孽，你的所作所为注定了你不能再留在人界。&rdo;司徒月波的笑容渐渐隐去，掌心里的光华突然增强了数倍，&ldo;有罪的人，必须受到惩戒。&rdo;

&ldo;不!不要!冥王陛下请您住手啊!&rdo;一声焦急的祈求，再没有之前的阴冷和不屑，那口气仿佛换了一个人，一道紫光从阿镜的额头飞出，坠落在一旁，光圈之中渐渐化出个人形，竟是个银发披散的少年，紫眸红唇，肤若霜雪，一对尖朵分外惹人注意，赤裸的身体虚弱地蜷缩着。

&ldo;果然有两个人啊……&rdo;司徒月波的手放低了些，掌中的光华也减弱了不少，这个突然多出来的人，让他暂时收起了出手的念头。

&ldo;冥王陛下……求你……放过他!&rdo;这头，阿镜变回了之前的正常模样，连发色都恢复了最初的乌黑，一如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。

&ldo;放过他?&rdo;司徒月波笑笑，&ldo;给我个合理的理由。&rdo;

&ldo;理由……&rdo;阿镜嚅嗫着，无力地摇头，&ldo;我没有合理的理由。我只知道，一切都是我的错。&rdo;

&ldo;如果没有理由，你不妨给我个解释。&rdo;司徒月波指了指那个像病猫般的少年，&ldo;他是谁，你又是谁?&rdo;

阿镜看着那少年，心痛之情溢于言表，哽咽着说：&ldo;你妻子猜测得没错，蒂诺是妖魔界里为数不多的……血妖，也是个被父母遗弃的孤儿，他在这片森林里长大，以小动物的血为食，与世隔绝。直到他遇到了玛丽和王储，他孤独的生活终于划上了句号。&rdo;说到这儿，她的眼里出现了一丝久违的快乐，&ldo;他们收留了他，让他住在狩猎别墅里，帮忙做些轻松的杂务。蒂诺非常聪明，只要听过一次，便能把曲子完整地演奏出来。那时候，我常常看到在月光如银的夜色里，王储和玛丽在摆满玫瑰花的大厅里翩翩起舞，而蒂诺则坐在那架名贵的钢琴前，幸福而专注地为他们弹奏。&rdo;她的目光移向另一边，落在窗前那架明亮依旧的钢琴上，往日种种，一一浮现。

&ldo;呵呵，收留一只血妖。他们难道不怕被吸干了血么。&rdo;司徒月波不由得想起了之前死在这妖孽手中的受害者们。

&ldo;那个时候的蒂诺跟现在不一样。&rdo;阿镜摇头，&ldo;不是所有血妖都是只知道吸食人血的恶魔。也许你不相信，那时的蒂诺，非常纯善。或许因为他从未伤过人命，邪性未生，又或许相由心生，他看起来就是个有着钻石般耀眼外表的普通少年，让人第一眼就忍不住爱上。&rdo;阿镜垂下头，一丝羞涩的浅笑出现又消失，&ldo;王储和玛丽对他非常好，亲人一样，在狩猎别墅的那段日子，谁见了都会说幸福。直到……&rdo;她下意识地咬住了嘴唇，&ldo;直到那个晚上，因为教皇拒绝宣布他原来的婚姻无效，加上政治前途的渺茫，崩溃的王储制造了一出最凄惨的悲剧，杀了玛丽，自己再殉情自杀。那一天，王储故意吩咐蒂诺去很远的镇子帮他办事，等到次日蒂诺回来的时候，只看到玛丽和王储冰凉的尸体。还有那些在别墅里穿梭的侍卫和神父们。&rdo;

&ldo;他开杀戒了?!&rdo;司徒月波轻易猜中了下文。

阿镜叹息：&ldo;他偷看了王储留下的遗书。对阻止王储和玛丽结合的教皇势力恨之入骨。被恨意冲昏头的他，一夜间杀死了所有留在别墅内的神父。那次，整个狩猎别墅里血流成河，庭园里的白玫瑰都成了红玫瑰。很快，别墅内有妖魔的事传到了教会。教皇派了三名身怀异术的手下到了这里。蒂诺不是他们的对手，最后被他们用所罗门封印封到了一尊圣母像里。而皇室遵照教皇的意思，火速拆掉了别墅，在原址上修起了这座修道院，一来可以彻底掩盖曾经发生在这里的惨剧，二来可以借修道院的神力来永久压制被封印的蒂诺。&rdo;

&ldo;可是那个封印被破坏了。&rdo;司徒月波接过话头，想起之前看到的圣母像碎片，说，&ldo;如果当初那帮神父是把他封印到圣母像里，那么他们的所罗门封印必然是封印恶魔之用。可是我看到在圣母像碎片旁边，还有另外一个所罗门封印，那是召唤恶魔的。如此看来，有人以毒攻毒，用所罗门封印的正邪两面来互相攻击，把那血妖给救出来了。&rdo;他颇为赞赏地看了阿镜一眼，&ldo;那个人，就是你。&rdo;

阿镜没有否认，叹口气，垂下了头。

&ldo;我对你的身份更好奇。&rdo;司徒月波走到她身边，蹲下来，抬起她的下巴，&ldo;你的体内有灵魂，可这灵魂既不属于人类也不属于妖邪。&rdo;

沉默片刻，阿镜缓缓说道：&ldo;我是一个……镜灵。上古时候，女娲上神炼五彩神石补天，而我就是没有用完的补天石中的一块。上神见我无色通透，很是喜欢，于是将我化成一面镜子，随身携带。只因我本来便是集天地之灵而生，加上天长日久受女娲上神精气沁润，渐渐有了自己的精元魂魄。上神因为行补天之举而元气大伤，最终消失于天地间。而我则辗转落入凡间，在半梦半醒间渡过漫长时间。不记得有多少人用我照过容颜，只知道数百年前，我被作为礼物从中国送到了奥地利，鲁道夫王储把我带到了狩猎别墅，送给了玛丽作为生日礼物。&rdo;

&ldo;原来你是天地所成的神器。&rdo;司徒月波啧啧有声，&ldo;难怪你固有的纯净之气可以遮掩住一切妖气。连我都被你瞒过去了。&rdo;

&ldo;为了救出蒂诺，我化成人形回到修道院，拼了一身灵力，用所罗门封印召唤出炼狱恶魔，让它为我冲破那群神父加在圣母像上的封印，救出奄奄一息的他。为了避免那些神父再来找他的麻烦，我将他封入我的体内，如此一来，再高明的术师也发现不了他的去向。事实上，在发现圣母像碎掉之后，教会派出了更多的高手追寻蒂诺的下落。几番追寻未果，于是就传出蒂诺是来自地狱的撒旦，他早晚会回来报仇的流言，修道院里上上下下恐慌不已，最终全部离开了此地，慢慢地，这里就荒废了。而我带着蒂诺，回到了这里，一直生活了下来。&rdo;阿镜抬起头，抓住了司徒月波的手，哀求，&ldo;你知道，他并不是个坏人。我费尽心思保他周全，就是不想他有朝一日死于非命。求求你，放过他吧!&rdo;

司徒月波看着那个瑟瑟发抖处于半昏迷中的少年，摇摇头：&ldo;如果当年他杀那帮神父，是为了报仇。那么近三十年来被他吸血而死的当地居民，又该怎么算?&rdo;

&ldo;那个……&rdo;阿镜一时语塞，双手无力垂下，说，&ldo;当蒂诺第一次喝过人血之后，如果不继续，他就会饿死。可我不想他再杀人，所以一直不肯让他离开我的身体，并用残存的灵力为他续命，就这么一直坚持到三十年前，那个月全食之夜，我清楚感觉到蒂诺离死亡只有一线之隔，他始终是一只血妖，血是他唯一的食物。我不能让他死去，所以我……&rdo;她的手攥成了拳头，&ldo;我带着他出去，袭击了一个路人……之后，每过十年，他就要吸食一次人血，而我，一次次看着那些活生生的人丧命在我面前，他们的血，经过我的嘴进到他的体内。我不想……我真的不想……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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