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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9章（第2页）

音素无可奈何，只好应声去了。玢儿架着她缓慢往寝殿走，连着觑了她好几眼，神情欲言又止，说不出的怪诞。

陆妍笙侧目乜她，&ldo;你想问什么？&rdo;

她面色漠然，眼神里头夹杂说不出的严霜。玢儿被她的目光看得心里发虚，嗫嚅着开口道，&ldo;主子，太子爷昨晚在银鸾殿，那养心殿……&rdo;到底还是个黄花闺女，后头的话说不下去了，只复杂地看着她。

妍笙哦了一声，&ldo;你是不是想问昨晚养心殿里我和谁共度了一夜？&rdo;说完也不去看玢儿的反应，唇角勾起个自嘲的笑，兀自道，&ldo;昨儿夜里我伺候的一不是太子，二不是万岁，是咱们都相熟得很的严掌印。&rdo;

像是一道雷狠狠劈在脑门儿上。听见这个名字，玢儿只觉得脑仁儿都要炸裂开，脚下的步子骤然顿住了，再也挪不动一步。陆妍笙也就陪着她静静地站着，好一会子，仿佛是终于回过了神，玢儿流下两行泪来，捉住她的手道，&ldo;主子，奴婢最笨不知道怎么安慰您，您想哭就哭吧，哭出来心里能好受一些……&rdo;

玢儿心疼她，她面上却淡淡的，苍白的面容上并没有什么旁的表情，只摇头说：&ldo;哭顶什么用呢。&rdo;

她眼睛肿成这样，想必要流的泪都在昨晚流干了吧！昨晚上她是熬过来的玢儿不敢去想象，只啜泣着愤恨咒骂，&ldo;难怪有那样的名声，这个阉贼，将您折磨成这样，简直没人性！&rdo;

陆妍笙忽地伸手捂住玢儿的唇，神情里头带着种莫名的紧张。四下张望无人，这才把手放下来，皱眉道，&ldo;你不要命了么，禁中处处都是严烨的耳目，你这样大呼小叫，还想不想要脑袋？&rdo;

她神色却仍旧愤然，&ldo;万岁爷还在呢，整个紫禁城难道就由着他只手遮天么？还有没有王法？&rdo;说着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，她眼神闪烁了瞬，又道，&ldo;主子，咱们托人给大人带信儿吧，让大人来想办法。&rdo;

说的轻巧，可告诉了父亲又如何，万一父亲羞恼之下同严烨扯破脸，严烨反过来连同瑞王对付陆家，岂非更加难以收场，徒添烦恼罢了！陆妍笙喟然长叹，&ldo;这样的事宣扬出去，让陆家的脸面往哪儿搁？&rdo;

玢儿一滞，&ldo;您忍得下这口气么！&rdo;说完又开始哭，抹着眼泪道，&ldo;我原以为严厂公是受太子胁迫，没想到他比太子更坏几万倍哪！&rdo;

陆妍笙听她哭得哀哀切切，只觉得头愈发地疼了，抬起手捏着眉心嘲讽道，&ldo;太子如今自身难保了。与虎谋皮，其实早该料到有这一天了。&rdo;

哭声隐隐约约传出来，隔了老远也能教人听见，在清晨里格外刺耳。

严烨面上没有表情，提起曳撒上丹陛，皂靴迈进殿中，落脚处几乎随处可见玉器青瓷的碎片屑子。

彤妃砸了银鸾殿里所有能砸的东西，一众人千劝万劝苦口婆心，这才总算放下了手里的上吊绳，颓然跌坐在椅子上嚎啕大哭。太子爷跪在殿中央，面朝着主位，浑身抖得如糠筛一般。

两个后宫的正主坐在主位上，皇后的神色惴惴不安，时不时拿眼风扫一眼身旁的太后。

她心中的忐忑无以言表，文宗帝同她两个夫妻恩爱，成婚的第三年便育下一子，自幼娇惯宠爱奉为掌上宝，便是李景晟。嫡出的长子自降世起便得浩荡皇恩，册立为大梁皇太子，封邑地，被当做储君抚养成人。

过去她总认为，万千宠爱下长大的孩子，身上难免会有些小毛病，只要不惹出祸事，一切都能包容。然而这回的事却不容小觑，彤妃的身份太过特殊，不仅是景晟的庶母，更是高宜国的公主，出了这样的事，不仅有损皇室天威，恐还会危及同高宜的关系。

严烨缓步上前，朝太后和皇后揖手见礼，口里道，&ldo;老祖宗，皇后娘娘。&rdo;

高太后铁青着一张脸嗯了声，&ldo;让你查的事查清了么？&rdo;

他应个是，神色恭谨说：&ldo;回老祖宗，昨儿夜里银鸾殿值夜的宫婢内监确是擅离职守，臣已遵照宫规处置了。&rdo;

太后略皱眉，沉吟道，&ldo;处置了就好。&rdo;皇室中的丑闻，知内情的人都不该留活口，活下来的人也必须把嘴巴封严实。说完又朝跪在地上的景晟一哂，满脸失望透顶的神色，厉声道，&ldo;太子，你做出这等秽事来，还不过来给彤妃赔罪！&rdo;

高太后出身名门，及笄封后，曾执掌大梁半壁江山，即便如今已年迈，周身气魄仍不容小觑。她冷声一喝，居然吓得景晟脑门儿上流下汗水来。

太子自知这回惹了大祸，跪在地上朝彤妃挪过去，连声道，&ldo;彤母妃，是儿子糊涂，儿子罪该万死，求母妃大人不记小人过，饶了儿子这一回……求您了彤母妃……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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