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声音消散在茫茫暮色中,他安静下来,目光温柔地落在女孩纤瘦的背影上,直到她走进街道深处,消失不见。
叶灵匆匆走回家。她警惕地看四周,此时正值晚饭时间,大家都在屋里。对面的店铺里亮着灯,隐约传来李婶儿的笑声。她小心阖上门,心脏还怦怦地跳,刚进屋,对上屋里人的目光。
叶辉问﹕&ldo;干嘛去了?&rdo;他还是虚弱,声音有些沉。
&ldo;李婶有事,喊我照看一会儿小佳。&rdo;她低声答。
&ldo;休息好了吗?&rdo;她问。
&ldo;嗯。&rdo;
她绕过叶辉,&ldo;舅妈还没回来?&rdo;
叶辉看看窗外,&ldo;快了吧。&rdo;
叶灵进厨房做饭,心不在焉,一会儿看看外面,想着蔡桂芬去买药怎么还没回,一会儿瞥一眼叶辉,看见他还坐在客厅里,心才安下来。
晚饭刚做好,蔡桂芬匆匆赶到家。她放下药,额头沾着汗,没歇气灌了一大口水,嘱咐叶辉说﹕&ldo;待会儿吃完饭早点睡,睡前把药吃了。&rdo;顿了顿,末了叹口气,&ldo;别想太多,人在最要紧……&rdo;说完坐在椅子上,两眼发涩,没再说话。
叶辉接过药,也沉默着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叶灵端菜上桌,看看蔡桂芬,看看叶辉,&ldo;吃饭了。&rdo;
三人各怀心事,沉默地吃完饭。
蔡桂芬起身收拾餐桌,对叶灵说﹕&ldo;你歇着吧,我来。&rdo;她始终低着头,叶灵看着她头顶新冒出来的几根白发,动作一顿,将碗筷递给蔡桂芬。
蔡桂芬在厨房忙碌着。
叶灵和叶辉坐在客厅,两人一时也是无话。
&ldo;叶灵,开学了去育英吧。&rdo;叶辉隔了许久说。
叶灵没接话,手来回抠着指甲,问﹕&ldo;你呢?&rdo;
&ldo;我回来看看你们,过几天就走。&rdo;屋里只开了厨房的一盏灯,亮白的光线斜斜地照射过来,笼住他半边脸庞。他又瘦了许多。
叶灵问﹕&ldo;可不可以不走?&rdo;
他半晌没说话,末了说﹕&ldo;我去那边比较方便找工作。等工作稳定下来,我每个月寄钱给你。&rdo;他顿了顿,目光飘远,最后补充,&ldo;你什么都不要担心,好好念书。&rdo;
叶灵的心沉沉地坠着,不知道怎样回答,好像说什么都不对。
夜渐渐深了,窗外黑黢黢的一片,没有月,也没有星光。她想明天大概不会有太阳了。
叶辉起身,看看窗外,弯腰摸了一下叶灵的头,说﹕&ldo;别乱想,早点休息。&rdo;
叶灵下意识点头,&ldo;……你也是。&rdo;
她看着他关上房门,直到门缝里透出的一丝光亮熄灭。
次日,天色阴沉。
空气沉闷郁热,汗水黏在人身上,格外烦躁。蔡桂芬在外面看摊子,叶灵就待在屋里。叶辉依旧躺了一整天。他的烧还未退,脸色还是苍白,叶灵进去看了几次,比昨天好不了多少。
到傍晚,她喊叶辉起来吃晚饭。蔡桂芬也收了摊,回到屋里。
屋外狂风大作,树叶被风刮得摇摆不休,叶灵探头瞅了一眼窗外,天际的乌云阴沉沉压着,雷声滚滚,是要下雨了。
她连忙去收晾在天台的衣服。风将衣服吹得左右乱晃,一件裤子被吹到地上,她赶着去拾,蓦然间远远看见小路上驶来四五辆摩托车,车速极快。车上的人无一不是身形魁梧,领头的那人面孔熟悉。
叶灵惊得冷汗直下,卷了衣服慌乱往下跑,声音都颤着﹕&ldo;哥‐‐哥,快走!快走!他们来了!&rdo;她两眼直直的,盯着窗外。脚下差点踩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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