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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3章（第1页）

陈氏有些诧异，片刻后才回神道：&ldo;我这里有小姐奶奶们，有什么话叫她等着。&rdo;话音未落，门外面已经传来一声震天响的哭号：&ldo;夫人，求您给老奴做主啊。&rdo;

金娘子劝道：&ldo;宣竹的老子娘看管咱们家的西边的田庄，老爷对她丈夫挺满意的。&rdo;这便是要给点体面了。

陈氏略一沉吟：&ldo;这样闹下去也不像话，叫她进来。&rdo;

便有一个穿着精细布褂的婆子进来，梳着小发髻，斜着插两只素银钗子，瞧着光景不错。进门就扑跪在地上咚咚咚磕头：&ldo;求夫人垂怜，老奴的女儿，就要被二奶奶打死了呀。&rdo;

何家贤还待找机会重提回家的事情，只一直被打断就算了，只好暂且忍着，如今听着莫名的罪牵扯到自己身上，忍不住回道：&ldo;你胡说八道。&rdo;

那婆子只磕头，像是现在才发觉何家贤也在屋里，气得朝着她咚咚咚磕了几个响头，额头上青肿一片：&ldo;二奶奶既然也在，老奴少不得求二奶奶，要打板子便打死了老奴吧，宣竹她年纪轻，不懂事，不知道怎么冲撞了二奶奶，二奶奶要怪，就求二奶奶拿我的命抵了她的，老奴下辈子做牛做马也报答二奶奶的大恩。&rdo;

何家贤被打得措手不及，只能起身退开两步，避开了她的磕头，有些手足无措的望向陈氏，目光哀怨。

陈氏像是没瞧见一般，由着宣竹娘磕头逼得何家贤没处落脚。

方玉露忍不住道：&ldo;您有什么话好好说，别一进来就磕头吓着我二嫂。&rdo;回头对着陈氏：&ldo;娘，您说是不是。&rdo;

陈氏被点名，似乎这才看到何家贤的委屈和求助，如梦初醒般：&ldo;既然传了你进来，有事说事，这样的做派成何体统？&rdo;

宣竹娘这才谢了恩一骨碌爬起来：&ldo;老奴是来求二奶奶的。&rdo;

何家贤实在不清楚，既然是求自己，怎么到陈氏房里来？方才那丫头禀告时不时说来讨陈氏的恩典吗？

耳边就听宣竹娘说宣竹在汀兰院挨打的昏死过去，连个大夫也不给请……何家贤气急，把疑问藏在肚子里，开口辩道：&ldo;她冲我发脾气，二爷瞧见，罚了她，胡妈妈也是知晓的，纹桃也是看见的。&rdo;

方玉露便听了笑着说：&ldo;我二嫂是个好性子的，她既然这样说，必有这样的事，你可别一味袒护你姑娘。&rdo;

宣竹娘急忙道：&ldo;二奶奶好性子，整个方家谁不知道。可我们姑娘素来也是个妥帖的人，别的不提，只在屋里跟前伺候这几年，夫人不是不知道……时常还夸呢……&rdo;

陈氏便笑着点头：&ldo;是个好丫头。&rdo;

方玉露看起来不适合辩论，见母亲都点头，便闭嘴不言，其他几个人也都静默，唯独方玉婷开口道：&ldo;母亲，本该陪着的，只我那屋里给母亲做秋日的褂子呢，这几日赶工，莫不若先告辞……&rdo;

陈氏愈发觉得她乖巧，点头叮嘱道：&ldo;哪里就急了，仔细眼睛，慢慢的也就是了，你的孝心虽好，可也要注意身体，别熬坏了，反倒是让人说我刻薄你，这才是毁了你的孝心。&rdo;方玉婷急忙点头带头出去了。

其他几个也便不好意思久留，纷纷说了几句话跟着出去，唯独方玉静走时还舍不得，频频回顾想留下来看热闹，被方玉烟怒目拉着走了。

陈氏这才发威，一改素日慈爱和善的面容，摆出当家主母的威严来：&ldo;既然有证人就不怕冤枉了老二媳妇，叫纹桃和胡妈妈来。&rdo;

不多时便有人传了她们来问话。

纹桃不敢抬头，只跪着垂头认真答话：&ldo;……见宣竹把粥碟子扔在桌上……说她也有脾气，叫二奶奶别过分了……&rdo;她不敢撒谎，方其瑞也亲见的。

那日他们回屋，她先瞧着，宣竹还没发脾气，只端着碗往回走而已，面上怒气冲冲，她便故意迟疑着放慢脚步，细细走着不出声。

谁知道下一秒，宣竹就把碗摔在桌子上……方其瑞就跟在后面来了……她急忙辩解她没见过这么厉害的下人，也被惊着了……果然宣竹被打了。

胡妈妈倒是耳聪目明，从何家贤编派宣竹，故意为难开始说起，说到宣竹发脾气，像是亲眼见过一般，尽管她并不在场。

宣竹娘听完脸色十分难看，又跪下咚咚咚磕头：&ldo;老奴女儿管教不好，冲撞了二奶奶，罪该万死，老奴还差点冤枉二奶奶，愿意领罚……&rdo;

陈氏便看向何家贤，何家贤再笨，也知道家里的陈氏的天下，即便事情跟自己有关，也不能做主，因此道：&ldo;一切但凭母亲做主&rdo;。

陈氏颔首，对宣竹娘：&ldo;既如此，你去领十个板子，再罚三个月的工钱，这是体谅你爱女心切的缘故。&rdo;

宣竹娘磕头谢恩：&ldo;老奴心甘情愿。只一件事，还求夫人恩典。&rdo;

&ldo;既然宣竹伺候不好二奶奶，求夫人开恩安排她个别的差事。&rdo;宣竹娘又磕头，何家贤都不敢看她的青红肿胀的一大片额头。

金娘子见陈氏迟疑，又劝：&ldo;宣竹娘说的有道理，二奶奶与宣竹已不妥当，即便不为宣竹，也为二奶奶心里畅快不是。&rdo;

陈氏这才点头，对宣竹娘道：&ldo;就依你，回头叫管事妈妈给宣竹重新安排个差事。&rdo;

宣竹娘自然是感激不尽，又磕了几个头才跪着退出去。

闹了这么一出，陈氏也乏累，便叫何家贤出去。

何家贤天人交战了许久，临了还迟疑半响，才咬牙跪下道：&ldo;媳妇还有一事求母亲。&rdo;对她来说，膝下有黄金，在现代她都没跪过任何人，没想到这里动不动就跪下。先前是仪式类的跪拜，还好接受，为了求人下跪，这是头一遭。她也是下了好大的决心，才战胜自己那点子自尊心，就当是为了徐氏。

☆、五十六章软磨

&ldo;有事直说便是，你这是做什么？&rdo;陈氏像是唬了一跳，半天才反应过来，起身来扶何家贤。

&ldo;媳妇儿知道这不合规矩，只是答应了父亲，他迎姨娘时，无论如何回去看看的。&rdo;何家贤咬牙道，不惜连何儒年都搬了出来。

&ldo;我的儿，这是怎么着，一个姨娘罢了，怎么你偏如此固执。&rdo;陈氏叹气道：&ldo;既然亲家老爷如此看重，少不得要给他这个面，不敢怠慢。&rdo;陈氏沉吟半响，扭头对金娘子道：&ldo;你把咱们预备下的礼添厚些，命方富跑一趟，为亲家老爷贺喜。&rdo;

金娘子迟疑着不去，慢慢道：&ldo;不是奴婢不听命，实没有这样的礼节，亲家老爷迎姨娘，关上门悄悄儿就是了，何必折腾的大家。就是咱们老爷迎姨娘，也就是进门给夫人您磕头，喝酒吃饭静悄悄的就是，别说出阁了的大小姐，就是家中的几位小姐，也没有坐席面儿的，都是派丫头送点子贺礼……也有那些尊贵的嫡出小姐，略连个脸面儿都不赏的，哪里有像二奶奶这样上赶着的……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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