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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新峰神色一变:&ldo;等一等,斌良,你说什么,黑社会也卷进来了?&rdo;
李斌良简单扼要地把有关情况向刘书记汇报了一遍,包括刚刚发生的戴副校长家被盗案。这样一来,刘新峰的态度发生了变化:&ldo;居然还有这种事,黑恶势力也掺和到这里边了。难道,我们的人有的已经和黑恶势力搞到了一起,不能吧……如果真是这样,那就查下去,不然,谁知以后还会发生什么事。就这么办,斌良,你该查就查吧,不过,一定要把情况随时向我报告。明白吗?&rdo;
想不到,刘书记这么容易就转变了态度。李斌良的心又热起来,他知道,刘书记还是原来的他,他确实是个正直的书记,只是,他考虑的要比自己多一些,顾虑也多一些,可是,在大是大非面前,他的立场还是不容置疑的。
李斌良一个立正:&ldo;是!刘书记,还有什么事情吗?&rdo;
刘新峰想了想:&ldo;没有了。我相信你能把一切查清!&rdo;
李斌良迟疑地说:&ldo;可是,年市长他……我听说,他后台很硬,地区,省里都有人,还有人说……&rdo;
刘新峰把话接过去:&ldo;还有人说,他要取代我对吧?可是,现在江泉的市委书记还是我。你走吧,该怎么干还怎么干!&rdo;
果如刘书记判断的那样,尽管主要证据已经完备,可是,一些旁证的取得却十分艰难,这些旁证主要就是流动监考和上级派下来的巡视员。
首先,很难找到他们,即使找到了,他们也以种种理由拒绝或者推迟传讯,他们又都有一定地位,不好采取过于强硬的措施,最后,他们好不容易接受了询问,态度又是惊人的一致,不知道,没注意,没发现,不可能,不能吧……
不知者不怪,如果舞弊真的属实,他们没有发现,即使负责,也只是失察,所负责任是有限的,所以,这种态度,是他们最好的选择。可是,如果他们都是这种态度,证据链上就缺少了重要的一环。难道,他们真的一点也不知道?
不可能!
最终,李斌良还是查到了线索。钟老师和几个良知尚存的老师暗中向他们提供,在高考舞弊发生的时候,这些流动监考和巡视人员实际上发现了,可是,他们采取了睁一只眼、闭一只眼的态度。值得注意的是,地区巡视员来江泉期间,受到了热情的接待,吃好喝好不说,晚上还要玩好,临走的时候,还发了辛苦费,那是一个厚厚的牛皮纸信封。
李斌良回到住处后,给林荫局长打了电话,想汇报一下这个新清况。可是,还没等他开口林荫就开言了:&ldo;斌良啊,我正要找你。是这样,你们的调查暂时停下来吧!&rdo;
&ldo;什么?林局长,为什么要停下来?我们马上就要取得突破了,很快就可以结案了……&rdo;
&ldo;斌良,这不是我的意见,是地委政法委书记对我说的。他说,这不是他个人的意见,明白吗?他说,这件事影响白山的大局,损害了白山地区的形象……&rdo;
和蒋副市长、年市长的理由一样。多么好的理由,多么高的宏论:影响大局,损害形象……这些年,以这种理由,把多少应该公之于天下的事情压了下去,有多少不平事就是在这种堂而皇之的理论掩饰下公行,现在,他们又要以这种理由把这件事压下去了。
什么叫大局?难道,营私舞弊就是大局吗?难道,保护营私舞弊就有利于大局吗?这究竟是谁的大局?
那种无力的感觉忽然又出现了,一下弥漫到他的全身。
林荫说:&ldo;斌良,我会向省厅汇报的,但是,我们毕竟是白山的干部,不能硬顶。暂时,还是先停下来吧,你们明天就回江泉……还有件事要告诉你,地委马上就要研究干部,包括全区政法机关的领导,明白吗?&rdo;
当然明白,全区政法机关的领导干部自然包括江泉市公安局局长。
或许,这时妥协是必要的,一切,等当上局长再说!
可是,如果总是这样来履行职责,总是这样来执法,这个公安局长当不当又有什么意义?
林荫说:&ldo;不管从哪个意义上说,暂时把案子放下都是正确的。何况,领导的意见已经明确,我们就是想查也是不可能的。&rdo;
这就叫胳膊拧不过大腿。
第十九章
李斌良没有想到,千辛万苦破的案子,却导致自已最尊敬的人离去……
李斌良需要倾诉,此时,他的倾诉对象只有苗雨。
苗雨听了李斌良的话也很震惊,但是,她好像比他承受力强一些,也冷静一些。她安慰他说:暂时只好这样了,可是,事情并没有完,再等机会吧。这时,李斌良才真正意识到,刘书记说过的那半句话:&ldo;可是,你想过没有,就算他们都配合你,做了旁证,可是,这件事必然会……&rdo;他一定已经料到会这样,当时要说的后半句可能就是&ldo;必然会引起地委行署领导的反弹&rdo;,这么说,他是承受着巨大压力支持自己调查这起案件的,自己这么做,是不是也牵连到他了呢?
他心中生出深重的愧疚之情,你只想着查案,却从未想过给别人带来的麻烦和压力,尤其是那些支持你的人。他想拨电话给刘书记,表示一下歉意,可是,没等他拨,手机已经响起来,传出的正是他的声音:&ldo;斌良,还没睡吧……我知道你不会睡,林局长对你说了吧,我已经知道了。别上火,先回江泉吧,我给你接风!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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