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外面是不间断的嘈杂爆竹声,白色的雪花里满是烟火的碎屑。钟明肩上有薄薄的雪层,说明他站那杵着不动很久了。雪花细小,却仍在飘洒。
印风站门前,看着钟明衣冠楚楚西装革履,眉目间带着慷慨就义般的大义凛然。
印风抿了抿唇,刚打算开口,钟明率先招呼道,&ldo;新年快乐。&rdo;
声线带着丝沙哑和僵硬,显是长时间没说话忽然开口后的效果。
印风笑,&ldo;先进屋来吧。&rdo;
钟明很严肃道,&ldo;我有很重要的问题要跟你谈。&rdo;
印风莫名其妙,又有些心cháo澎湃,&ldo;那也先进屋来,外面不冷么?&rdo;
钟明抿了抿唇,&ldo;我们找个地方聊吧。&rdo;
周围爆竹声带着回响飘荡,印风无奈道,&ldo;今儿是大年初一,哪里有地方给你坐?或者你想一起去公园看雪?&rdo;
钟明赶忙答道,&ldo;悦来茶座今天营业。&rdo;
印风:&ldo;那估计也早满了啊,得了,有什么正经事进来说也一样。&rdo;
钟明肃容,斩钉截铁,&ldo;不行,我定了包厢。你得跟我过去一趟,是很重要的事。&rdo;
印风不明就里,对上钟明执着而坚定的目光,只得去屋里拿了外套,妥协道,&ldo;走吧,正好我没吃早饭,去茶楼也不错。&rdo;
又是新年易旧年。街上三三两两的都是步行拜亲的人,踏着厚雪,一身新衣喜气洋洋。路上只有稀少的车辆,车身已经覆着薄雪,钟明保持着二十码的匀速,小心翼翼地驾车。印风忽问,&ldo;你站我楼下很久?&rdo;
他没问&ldo;你等我很久?&rdo;因为他不确定,钟明是单纯地站在那里,还是真正地在等他。
钟明点点头,表情肃穆。印风几乎产生错觉,他们不是在驶往悦来茶楼谈那不知所谓的事,而是在前往等待国家主席接见。
钟明凝视前方问道,&ldo;印老板,我想问你个问题。&rdo;
印风:&ldo;说。&rdo;
&ldo;你怎么看待爱情?&rdo;
印风凝滞了一瞬,瞳里闪过昨夜那犹带温度的梦,转瞬又成了任念风七岁的身影。七岁……呵呵,&ldo;爱情就是个j8。&rdo;印风讽刺地笑答。
钟明:&ldo;……&rdo;
接下来的时间里,气氛僵滞而沉闷。印风上下瞄了眼钟明的行头,心里隐隐地有些忐忑,又有期待。
终于到悦来茶楼,却已连车位都没。钟明只得把车停在路旁的黄线内。印风下了车,忽然开口道,&ldo;或许你应该换个问法,你应该问我,我怎么看待婚姻。&rdo;
钟明呼吸一窒,快步往前走去。
包厢里,俩人面对面静坐,中间的茶案古木存香,茶香袅袅,配着几样精致的点心,隐约有君子座谈的感觉。
当然,如果印风不把绿豆糕吃得一嘴都是沫子的话,画面会更美观。印风咕哝着满嘴食物道,&ldo;我问你,你有过特别尊敬和向往的人没有?&rdo;
钟明不明所以地看着印风。印风斟酌一下,又道,&ldo;如果这个人忽然跟你开口示爱,而后你们在一起了,这算不算是爱情?&rdo;
钟明一瞬间表情变得很奇怪。
印风问:&ldo;怎么了?&rdo;
钟明尴尬地开口:&ldo;我最尊敬的人是我爸。&rdo;
印风愣住,嘴巴蠕动好几下才艰难地咽下口里的食物,终于憋不住捧腹大笑,边笑边抽气道,&ldo;操,不是说这种,我是说身边的,近似于……近似于你向往成为的那种人。&rdo;
钟明仔细想了想,认真道,&ldo;我的身边没有这种人,我就想做我自己。&rdo;
印风叹气,决定把话题丢给钟明,&ldo;你到底想谈什么?&rdo;
钟明正襟危坐,双手在衣角处悄悄握拳。&ldo;我想了挺久,觉得我应该是个同性恋。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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