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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太太也颤巍巍握住了我的手,气若游丝:&ldo;那就……算了吧。我看你们四个都挺好的,以后过日子也要好好过,啊?我就盼着你们几个孩子能开心……&rdo;
她有些疲惫地眨眨眼,我的眼泪哗啦啦流下来了,不去理会她这番话里是不是让我爸妈知道了程缓和楚野的关系,也不去想何晴歌是不是已经彻底通过了老太太的认可。
我脑子里就只有一句话,为什么是她,我还没有体验够我奶奶的好。
可我总要学着去接受。
&ldo;好啦……不要哭了,你看看你哥都没哭……小子,跟你爸妈关系好点,他们也是关心你……&rdo;
何晴歌不是程缓,也不知道这是在说什么,只能应和着点点头,皱着眉头强忍着什么。这种场景对一个姑且还是外人的他来说还是过于负担,我一方面也觉得过不去。
我抓住了他的手‐‐三个人的手牢牢扣在一起。
奶奶又睡了一个多小时,平平安安地走了。期间我们在她床边坐了一圈,没人说话,场面无比沉寂。
一直到处理完奶奶的后事,我们都没有跟程缓讲过一句。这固然对他不公平,但是我们实在没有心力再去处理另一个多次试图寻死觅活的人。更何况他还刚立下了要再把楚野追回来的雄心壮志。
我不能看着醒来了,又硬生生给他扯进黑恶梦境里。
他爸妈是不去管他的,相看两相厌,顶多负责医疗费。也就我,或者多个何晴歌,每天会去找他,陪陪他。这总比在空荡荡的家里,对着不会在有人睡靠门一侧的单人床的房间发呆好。
爷爷把准备了多年的遗像拿出来,擦灰,放好。他自己的就放在老太太的旁边,只不过盖起来了。我盯着照片,或者不会再有小金鱼的鱼缸发呆,都会想哭。
也没人支使我扶她去厕所了。
&ldo;说实话,我觉得你们这样真的很不公平。&rdo;都半个月了何晴歌还在为程缓打抱不平,&ldo;他不能完全不知道。&rdo;
&ldo;这你就不知道了,他脑子有病,要是知道了疯起来更吓人。&rdo;我可见过,前年过年,还有更早,&ldo;不跟他讲是一种有私心的保护,保护他也保护我们。现在跟他将没有任何好处。&rdo;
何晴歌沉吟片刻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&ldo;别担心啦,我们会让他知道的,只不过不是现在罢了。有些事是要看时机的。&rdo;
&ldo;说的也是。&rdo;何晴歌想开了,不再纠结这回事,&ldo;那你怎么样?&rdo;
我知道他怕我会因为这事儿而过度悲伤从而导致怎么怎么样的……但是我早就想清楚了,不管接受不接受,我都成了家里唯一一个后勤能管事儿的了,我一定要撑住。
可能长大就是一个学会接受的过程?
何晴歌听我这么说突然笑出声:&ldo;觉得这么有哲理的话不像你会说的。&rdo;
我一巴掌呼他肩膀上:&ldo;滚!&rdo;
世界上失去亲人的又不止我一个,难过的事儿要藏在心里,拿出来给人看见像作秀‐‐所以每天开开心心的就行啦,坚决抵制传播负能量。
开学了就要努力忘掉这些事了。我沙雕帮帮主总不能每天愁眉苦脸为逝者哀悼,自己砸自己的招牌。我要做的事还有很多,新学期作为班长要写安排规划,一点一点收拾寝室往里搬东西也够我头疼的了;还有程缓,开学半个月了终于能出院了,周末回去我还要帮他收行李。
这人断胳膊断腿的,也就到个能出院的程度,那么多东西还是得我来搬。
这人是公主吧???
他大学通知书是早到了,但是都现在才去报道人家肯定不收。高三复读班倒是帮他安排好了,这人因为奶奶的事儿跟他爸妈又吵了一架,然后灰溜溜滚回去复读了。
怎么说呢,意料之外,情理之中‐‐没想到他发火的范围这么小,小到甚至觉得就是只针对他爹妈的;但是想想,他既然立下了要去追楚野的目标,肯定就比之前要有活着的动力,不会再消沉了。
话说这人抢劫我!楚狗也是,偏偏自控能力这么差,还给我打电话问程缓情况,结果被程缓给拦截,威逼利诱着我把他信息交出来。
只能留手机号了!再说多楚野要杀人了!
新号码还在国内,没出国。我看着程缓表情还算和善,悬着的心总算掉下来了。
所以不管怎么说呢,一切都还在变好,是吧。
第41章
&ldo;chris,你家里的事我听说了,你没事儿吧?&rdo;
dy措辞措了半天,还是犹豫不决地问了出来。我在办公室的公共电脑上帮她登记这个学期的交手机情况,听见她问我,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:&ldo;什么?&rdo;
&ldo;我说,你奶奶的事儿要是有什么情况一定要跟我说,我毕竟也是老师,能帮的我都会帮&rdo;
&ldo;没事儿啦。&rdo;我笑笑回答,&ldo;我还是看得很开的,不用担心。&rdo;
她这才松了口气。
但说实话真要这么好放下的话,哪儿来那么多撕心裂肺,畏惧生死。也不过是找点什么别的事情来做做,分分心。
奶奶说了,要我们小辈开开心心的就好了,是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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