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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章 并蒂花开上（第1页）

两年后。

江南一处花红柳绿的曲径小院，是青氏的祖宅。

此时祖宅里人人都围在主屋外，都急得像那热锅上的蚂蚁。

只因家主夫人难产一天一夜了，产婆换了几个依旧没能生出来，现在已经差人出来问是保大还是保小了。

坐在主座的是老太爷，今年四十多岁，已是鬓须斑白，此时看起来忧郁非常。

他只有两个儿子。大儿子继承家业不久，就追随云燕出征讨伐萧贼。去年追剿余孽时，不幸战死沙场。和他遗体一并送回来的还有刚怀孕月余的妻子。

老太爷当时就悲憷不已，不顾家人劝慰在大儿子尸体旁待了一天一夜，因为他实是舍不得啊！第二天才不得已开始殡葬。

二儿子痴迷音律，因为大哥能干，老太爷就由着小儿子醉心研究音律，从不逼他学习掌家事务。

偏偏二房媳妇是个强势的，见自己相公在家里无甚权势，便跟小儿子绝了婚改嫁。

可小儿子又是个痴情的种，对前妻念念不忘，立誓再也不成家。好在还有个妾愿意追随他。

霜霁华爱慕小儿子，从十五岁就跟了他，二房没了女主人，大房一家子出征在外，只有霜霁华操持祖宅一大家子事务，还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。

老爷子早就认可了这个儿媳，只是小儿子是个没眼没心的玩意儿，看不清人家的一片深情和恳恳付出，多年也未将霜霁华扶正。

大房突然归来，霜霁华也未曾生妒，自觉交出管家大权，只可惜大儿媳身体羸弱不堪，家里还是托付给了霜霁华。

如今大儿媳难产，老爷子心里定夺不下保大还是保小。却见霜霁华从产房里出来，将刚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回禀老爷子。

原来大儿媳朦胧间听见了产婆说保大还是保小，嘱托霜霁华一定要保小，若是自己走不出产房，不论是男是女，以后就都托付给霜霁华了。

霜霁华说的是字字情真意切、让人动容。

说罢，霜霁华已是满眼泪花，老爷子也老泪纵横。

老太爷摸了一把泪，叹了句：“保小吧。”

便不忍这氛围，去了大堂等候消息。

两个时辰后，一个女孩儿出生了。

而大儿媳已是弥留之际，求见老太爷最后一面。

老太爷急匆匆赶来，看着躺在床上面色惨白嘴唇乌青的儿媳，眼里再度涌出眼泪。

“儿啊，苦了你了，苦了你了。”

嘴唇嗡动，字字轻啜。

“父亲，儿不孝，没能为郎君生一个儿子。”

女人说出来一个字便要喘一口气，“可是青家的女儿也是好儿郎，父亲莫要嫌弃。”

“怎会嫌弃啊，我必定给她万分疼爱，你放心。”老太爷连忙接上。

他从心里珍视大儿子唯一的血脉。

女人听到这话，多了些力气，一连串也能多说几个字。

“我跟郎君替、替女儿想好了名字，就叫，青子衿。”说罢，猛猛地咳了一下，身体似要咳散了。

老太爷也跟着痛，哭声道：“好名字，青子衿，是个好名字。”

“父亲。”用尽最后力气，女人握住了老爷子的手：“父亲，子衿，只能托付给您和霁华教养了。帮儿照顾好她……”

紧握住老太爷的手还是随着最后一个字咽气兀的落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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