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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0章（第2页）

太子听闻此事，当即去求见父皇，请其收回成命。须知河东旱灾过后，百姓困苦，已有部分流民作乱。四皇弟从未离开过京城，人又不甚机敏，如何能担得起此事？而且，他之前答应了三弟，会好好照顾四弟，又怎能让四弟涉险？！

然而皇帝拒绝了他，皇帝没告诉儿子，原本是有人建议太子去的，他不想太子白龙鱼服，才指派了在工部挂名的老四。

皇帝沉声道：&ldo;你四弟如今在工部做事，兴修水利，以工代赈，由他去做，再合适不过。至于经验，谁天生就是有经验的？&rdo;

他安排老四去，不过是挂个名头罢了。还真能教老四自己开仓？

&ldo;儿臣以为不妥。赈灾不是小事，还是有经验者去更好。&rdo;太子神情已染上了几分急切。

皇帝看了一眼儿子，眸色微沉，半晌方道：&ldo;吾儿仁善没错，但不可太过了。此次你四弟虽名为钦差大臣，但是朕另派有朝中重臣一同前往。你不必太担心了。&rdo;顿了一顿，他又缓缓说道：&ldo;他是你弟弟，可也是朕的儿子。你是为他好，难道朕就不是？当然，朕不止你们四个儿子，朕还有天下百姓。此事不必再议，朕主意已定。&rdo;

见父皇已微微有了些恼意，太子只得退下。他叹一口气，颇觉亏欠四弟。他一路行来，信步所至，竟然到了章华宫。

没有教人通报，他直接走了进去。

向来安静的章华宫有些喧闹，他隐约听到四皇弟正叮嘱宫人收拾东西：&ldo;对，这个装起来……不要了，不要了，这个不要……&rdo;

少年的声音略带嘶哑，却不觉难听。声音的主人没有惊惶害怕，没有伤心难过。他有点意外，微愣之后，忍不住轻轻一笑。

跟他想的不大一样呢。

秦珩看见太子，怔了一怔，呆呆地打招呼：&ldo;皇兄。&rdo;并将太子迎了进去。

两人分宾主而坐，她亲自给太子奉茶。

&ldo;孤去找了父皇，想让他收回成命。&rdo;放下茶盏，太子轻声道。

秦珩心头一跳：&ldo;嗯？&rdo;她素知这世上能改变父皇心思，教父皇收回成命的，恐怕只有寇太后和太子二哥了。但是看太子这神情，多半是没成功。

她最初不想当这个钦差大臣，像她这种死守着秘密的人，最怕出现变数。她宁愿日复一日重复着相同的事。但很显然这是不可能的。父皇主意已定，她除了装病装伤没办法教父皇收回成命。‐‐当然，装病的话，可能成本会更大一些。万一父皇教黄太医以外的人给她诊脉，那她可真是死定了。

还不如领命出宫，前往河东呢。

太子叹道：&ldo;可惜父皇没同意。&rdo;

秦珩心说，果然如此。她轻啜口茶水，小心说道：&ldo;皇兄，是觉得这件事不妥吗？&rdo;

&ldo;确……&rdo;太子心念微转，&ldo;也没什么不妥。&rdo;既然已经定下了，没必要再说太多，教四弟心中不安。

他缓慢而又详细地说了赈灾的注意事项，末了又道：&ldo;也不用担心。孙大人和杜大人都会帮你的。&rdo;

赈灾之事，早有章程，按规矩行事，应该不会有错。

虽说皇帝命四皇子为赈灾的钦差大臣，但是也派了孙大人杜大人同往。秦珩自己是不担心的，她只说了一句：&ldo;明日就启程吧？百姓等不得。&rdo;

太子一怔，目中光华流转，他点了点头：&ldo;是。&rdo;

他犹记得父皇曾说过，四皇弟此人半分本事也没，没什么用处。他因为兄弟情分，不会说这种话，可心里未尝没动过类似的念头。不过如今看来，也不尽然。至少四皇弟心里是装着百姓的。

太子只坐了一会儿，不想耽搁四弟的事情，他将要叮嘱的话语说完，就起身离去。

秦珩送他出门，回去后继续让人收拾东西。她此次前去河东，少则半月，多则半年。如果可以，她是想带着掬月一同去的。但是此行尽是男子，她带个宫女，不大方便。而且，河东灾情严重，掬月体弱，恐染上时疫。她想，那就带上山姜吧。

山姜老实胆小，近两年个头高长，做事也稳妥。可惜不巧了，偏偏他这两日身体不适，正告假休息，自然不能陪同。

秦珩随手点了一个眼生的内监。即使是为了排场，她也得带些随从，才符合自己的身份。

谁知那内监次日清晨发热，竟也生了病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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