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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章（第1页）

&ldo;去长安吧。&rdo;小妖仰得脖子发酸，隧把脖子摆正。

花烛泪嗤笑一声，&ldo;你当你是谁啊？让我送你去就送你去？&rdo;

小妖低笑一声，低着头却撩起眼皮瞅向花烛泪，&ldo;你觉得药王孙思藐就能救得了我吗？毒入五脏六腑、筋脉骨髓，连蚊子都不敢来盯我，毒蛇咬一口都得中毒……&rdo;她说话间，返手伸入马车角的被子下面，拖出一条通体青绿的蛇丢到花烛泪的面前。蛇身长不过一尺半，蛇头呈三角形，形式似烙铁。头顶具细鳞，吻侧有颊窝，蛇身僵硬，蛇嘴大张，显然死去多时。前天半夜，马车停在竹林边上，有蛇沿着马车轮子从角落的fèng隙里爬进来将她惊醒，她一手把蛇抓住，却因睡意朦胧错把蛇尾当蛇头，结果遭蛇反咬一口，她没事，蛇却死了。

花烛泪默然地低下头去，让人看不出神色，过了半晌她才抬头问，&ldo;既然不是去求医，你去长安做什么？&rdo;

&ldo;了却一桩事情。&rdo;小妖低沉的语气，衬上那荒凉的神情，苍白的容颜，犹如即将调零的黄泉花，极尽凄凉。

花烛泪不忍再看小妖，掀开帘子便朝外走去，也顾不得谁会看到查找到她的行踪。花烛泪下车，恰逢马车夫回来了，便问，&ldo;怎么样？打听到了什么？&rdo;

&ldo;花姑娘。&rdo;马车夫回来了，他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，&ldo;查清楚了，这雷府是做药材生意的，昨天晚上府上三十七口人全部被人毒杀，据说是一位紫色眼睛、穿紫衣服的异族姑娘下的毒手。&rdo;

花烛泪暗自一惊，没想到陆影纱也在这里。&ldo;怎么能断定就是陆……那紫瞳的异族姑娘杀的？&rdo;

&ldo;这方圆的人都知道雷府是这一带最大的药铺，铺子里有不少名贵奇药。那姑娘去买药，被雷府三少爷看上了，雷三少爷不愿卖药给那姑娘，说除非姑娘答应嫁给他做妾。那姑娘应允了，便让雷三少爷先带她去药库，谁知道……一入药库那姑娘就用毒针伤了雷三少爷，卷了药库里的数十种罕见名贵药材跳房子走了。雷三少爷昨天半夜毒发，全身溃烂化成了一滩黄水，听说毒发时的惨嚎声整条街都能听到。到五更时分，打更的看到两个人影翻墙进了雷府，看身形像都是女人。没多久雷府里就死人了，等官府去的时候，雷府已经没活口了……&rdo;马车夫叹了口气，说，&ldo;这全是我听人别人说的，这话是不是真的我就不知道了。不过如果是真的……这还真是色字头上一把刀啊！&rdo;说完就又是叹了口气，又问，&ldo;我们是不是绕路走。&rdo;

&ldo;先不忙。&rdo;小妖说着，拿起自己的银枪，掀开帘子，钻出马车棚，一脚踏在的垫在脚下的浩气盟大匾上，抬头朝街道上望去。只见前方看热闹的人群走一小拨，又来一大拨，原本堵个里三层外三层，这会儿已经围到马车旁了，甚至有人想爬到马车上来看，被小妖一眼瞪回去。

那欲往马车上爬的人一见小妖脸色白若雪，眼眸泛绿，嘴唇发紫，吓得大叫一声，&ldo;哇！&rdo;一屁股跌坐回地上，大声叫道，&ldo;凶手！&rdo;抬手指向小妖。

他这一吼，众人齐齐回头先看那厮，再顺着他指的方向朝小妖望去，然后围得近的纷纷朝后退，起伏的惊叫声响起，&ldo;异族人！&rdo;各种议论如苍蝇蚊虫般嗡嗡响起。

转瞬间，原本围在雷府大门前的人全围到了马车边，靠马车近的纷纷朝后退，离得远的朝前推，人群乱作一团。

花烛泪站在边上，纠结地揉揉太阳穴。她模样好看却不至于太招人碍眼，小妖现在这副模样，一分像鬼，两分像人，七分更像妖，还敢在这时候钻出来看热闹，这不是自找麻烦吗？

未等小妖和花烛泪作声，马车夫已经慌张地说话了，&ldo;你们别乱说话啊，这两位姑娘是好人，她们才刚入城，不是她们……不是她们害人的，你看清楚，这姑娘穿的是白衣服……她的眼睛……她是中了毒才这模样的。&rdo;

小妖握着她的枪下马，朝雷府方向走去。她一动，人群马上涌动，围观的人慌乱地替她让出一条宽敞的道来。她长这么妖异，还有雷府的前车之鉴，谁敢上前啊？

官府的人听闻动静也来了，纷纷拔刀面对小妖，却没一个敢上前，倒是一个个随着小妖的前进惧怕地向后退步。

&ldo;你，站住，别动……&rdo;领头的衙役手中的刀不断地在人前虚张声势的舞动，紧张的前额鬓角冷汗涔涔，生怕来者抛出什么毒针暗器，丢了自家性命。

小妖看都不看他们一眼，足尖一点，拔身而起，凌空一个翻身便越过他们，落在雷府大门前的两蹲石狮子之间。

花烛泪身姿清绝，眸光凛冽甚如九天玄女，小妖刚落脚，她的身形一晃，一道粉色的影子从众人的头上划过，清风浮动，暗香盈盈，瞬息间便落至小妖的身旁，落地无声，未掀起一丝尘埃。

小妖看一眼花烛泪，扭头抬眼望向院子里，便看到院子里摆了满满一地的尸体，个个身上盖着白布，三排，每排十二具。少的那具是不知道滩在哪个角落化成黄水的雷三少爷的。小妖蹲下掀开脚下的一具尸体身上的白布，只见尸体七窍出血，通体发黑，从头黑到脚，连流出来的毒血都是黑的，显是中了极强的剧毒。砒霜、鹤顶红之类的都比不过它。

花烛泪俯身掀开几具尸体上的白布，查探一番尸体，说道：&ldo;果然是陆影纱的手笔。&rdo;她把掀开的布放回去，看向小妖，说，&ldo;这些人中的毒你身上都有，你命大没死，他们……&rdo;手一摊，接着把话说完，&ldo;全部归西。&rdo;妖娆一笑，莲步轻摇，步伐摇弋，翩然绕至小妖的身旁，笑言，&ldo;还不快谢谢我的救命之恩，要不是姐姐我，只怕你现在比他们的模样还惨。&rdo;

小妖站起来，拍拍手，扭头看向花烛泪，眼角一挑，妖媚的笑意浮上脸颊，她朝花烛泪靠拢，凑到花烛泪的面前，笑意盈盈地说，&ldo;对，是该谢你没让我化成一滩黄水还能站在这里说话。&rdo;笑意仍在脸上，不屑的轻哼声却从她的鼻腔里传出，略带嘲讽的问道：&ldo;我的下场会比他们好吗？&rdo;

&ldo;小妖。&rdo;花烛泪僵在那里，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。

大批衙役从外面涌进来，手中的刀冲准花烛泪和小妖，捕头站在最前面，大声叫道，&ldo;别动。&rdo;

花烛泪的神情一冷，鼻腔里传出一声，&ldo;找死！&rdo;凤血刀出鞘，身形一晃便朝前冲去。

花烛泪一动，小妖的长枪随即跟着便动，在花烛泪的刀落在捕头脖子前的那一刹那，小妖的长枪落在花烛泪的刀尖前。凤血刀撞在银魂枪上，&ldo;咣&rdo;地一声金属交织的脆响声传出，刀枪相撞处溅起一道火花。

刀落在枪上，枪挡在刀前，距那捕头的脖子仅半寸之遥。

花烛泪横眼扫向小妖，&ldo;你做什么？&rdo;

&ldo;那你做什么？&rdo;小妖也侧过头看向花烛泪反问。

&ldo;杀人。&rdo;花烛泪冷冷地答。她心情不好，那些人找死敢来朝她的刀尖上撞。

小妖盯着花烛泪，目光湛然，似乎想把花烛泪看清楚，她问，&ldo;滥杀无辜有意思吗？&rdo;

花烛泪冷冷地瞥向小妖，问，&ldo;你想阻拦？&rdo;

小妖敛下眸子，低下头去，低声说，&ldo;我以为你不是坏人。&rdo;心头涌起一股失落，或许可以说成是失望。浩气盟里，花烛泪杀人，她可以理解为花烛泪为她那被浩气盟欺负的姑姑跑来&ldo;伸张正义&rdo;。回想前些时日，她中了陆影纱的毒，危在旦夕，花烛泪几次相救，她毒发时花烛泪一直守在身旁，她以为花烛泪的本性不坏，只是不小心入错邪道。那现在呢？花烛泪连一群只会几招三脚猫功夫与她无冤无仇的捕快衙役也杀？

花烛泪&ldo;吃吃&rdo;地笑出声来，美目流盼，扫向小妖，&ldo;我生长于恶人谷，你敢认为我是好人？&rdo;

&ldo;英雄不论出处，青莲出污泥而不染。&rdo;小妖认真地说，眉宇间流露出十足的正气，衬上她那挺得笔直的身子，娇弱的身子竟有几分轩辕正气。

花烛泪笑得更厉害了，花枝乱颤，一手捂着小腹，刀从小妖的枪上挪开，&ldo;英雄不论出处？青莲出污泥而不染？&rdo;眼角仍带笑意，握刀的手腕一抖，腰枝一扭，回身一刀便朝小妖的面门直劈而去，说，&ldo;我只知道随性而为、能者生存。&rdo;

小妖见花烛泪攻来，长枪回转，又抵在花烛泪劈落的凤血刀上。她望向花烛泪，连续几天泛着浓浓睡意的眸子瞬间透着精锐的光芒，&ldo;花烛泪，你做什么？&rdo;

花烛泪冷厉的眸子盯着小妖，眸光里杀意十足。但眼波一转，脸上又浮现起百转千回犹如三月繁花的笑意，她收刀回鞘，笑言，&ldo;逗你玩儿呢。&rdo;扭头，朝那吓得脸色有点白的捕快一眨眼，微微一福，&ldo;这位捕快大哥，小女子刚才失礼了。&rdo;眼波一转，勾人无限，嗔道，&ldo;不过这也怪你们冤枉好人，这凶手明明是明教圣女&lso;紫瞳毒圣&rso;陆影纱，你们却胡乱算在我们头上，我自然得恼！&rdo;她的话音一落，便听一个声音从身后的屋顶上响起，&ldo;好你个花烛泪，我救你性命，你却在这里漏我的底！&rdo;花烛泪回头一看，便见陆影纱曲膝飘飘然地坐在屋顶上，身穿黑衣劲装的阿琉站在她的身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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